朕那失忆的白月光(199)
——朋友?
两人气氛明显古怪,二丫讪讪地笑了两声:“原来是朋友,哈哈。那个,今日我想起来有事,先走一步了哈哈……”
脚步声飞快远了。
屋内只剩两人,空气寂静得像一滩快要腐烂的死水。
“松手。”钟薏先开口。
卫昭指尖僵硬,终于慢慢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
他后退几步。
钟薏缓了口气。
转身。
步履极轻地绕过药柜。
穿着一身寻常布衣,背影却仍旧修长挺拔,不像是在土泥浇筑的瓦房,倒像行走在宫殿里的金砖玉砌中。
他走到门边,停下。
手指一勾,把药坊的大门“咔哒”一声合上。
第93章 疯狗(重修他要咬烂她。
光线被掐断,屋子里骤然昏暗下来,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
卫昭还没回头,笔直地立在那里。安静,透着一股叫人发怵的沉默。
钟薏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
她起身,眼神盯着那道背影,手指飞快探上发间,拔下头上的簪子,藏进掌心。
慢慢后退,脚步几不可闻。
他现在太不正常了。
背脊刚贴上药柜,卫昭终于转过头来。
他面上还维着那副温顺的笑,可眼底深得像井水,黑暗、死寂,底下蠕动着快要破壳而出的疯癫。
“不是说好了——要做夫妻的吗?”
嗓音温柔得过分,轻飘飘地落下来,像一根扭曲的丝线。
钟薏靠着药柜,冷眼看着他靠近。
“这只是三日约定,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影响我长久的声誉?”
她寸步不让。
指尖紧紧扣着簪子,掌心渗着细汗,却一点点抬高下巴。
卫昭听着,嘴角笑意一寸寸僵住,像被生生拉裂开。
声誉?
呵。
他几乎要笑出声了。
心脏像被烈火烧过,又像被冰封了一样,一阵剧烈的刺痛之后,反倒冷得发麻。
他步子极轻,鞋底擦过地面,没发出半点声响。
一步、又一步,慢慢朝她逼近。
簪尖微微颤着,钟薏的身体却笔直立着,毫不退缩地盯着他。这种时候她越是怕,他越是要得寸进尺。
坊间大门锁上,窗外的风也停了,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四下静得可怖。
耳边只有她急促的心跳。
每一步,他的气息便更浓重一分,潮湿,炽热,一层一层覆压过来。
她能感受到那股病态的占有欲,疯魔一般从他骨血里涌出来,像夜晚漫开的潮水要将她彻底吞没。
——又想爆发了。
但她不信控制不住他。
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骨头里急速燃烧。
她眨了眨眼,心中生出陌生而野蛮的冲动——她要彻底掌控他,要看他再跪下来求她。
“冷静点。”
卫昭答得极快,语调温柔得虚伪:“我很冷静。”
——他怎么可能冷静?他快被逼疯了。
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要做夫妻,可她还在推开他,拒绝他,甚至不承认他?
他眼眶发红,呼吸粗重,步子快得几乎要带出风声。
两人距离飞快拉近,那股炙烫得失控的气息扑面而来。
钟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半抱半拽地压到门后的墙角,后背撞上冰冷的砖墙,整个人被紧紧围困在他怀里。
身后是冰冷的砖墙,面前是他。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指腹慢慢地、描画似的,温柔地沿着她眉眼轮廓一点点滑过去。
钟薏感受到他指腹微不可察的颤动。
她没有动,仰起头,直直与他四目相对。
空气里黏腻得像要滴下水来。
唇色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更艳:“我说过什么,卫昭?”
她指尖缓慢地抬起,毫不犹豫地抵上他心口——按在那颗跳得疯狂的心脏上。
卫昭咽了口唾液,重复:“必须听你的话。不能发疯。不能逼你做不想做的。”
他说着,唇一点点拉近,呼吸喷在唇瓣上。
像是快要吻下去,却又因为顾忌着方才说出的承诺,生生僵住了。
离她的唇不过一寸。
只要她稍稍动一动,稍稍施舍他,给出一点允诺,他便能彻底扑上来,把她碾碎、吞下去。
钟薏恍然。
他在二丫进来之前,说要亲一下来着。
钟薏盯着他,忽然笑了。
她自己就是吊在他面前的那根肉骨头。
原来掌控一个疯子,竟然能让人心里生出这么大的快感,连喉咙深处都涌出一点快意的战栗。
她后仰了些,脊背完全贴上墙壁,肩胛骨带着些颤,故意放软身体。
细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又慢慢放开。
唇瓣
泛着血色,红肿,湿润,还带着一点被咬过的压痕。
她看着卫昭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眼尾微弯,眉眼浮起一层淡色的媚意。
然后,舌尖探出,极轻地,在唇珠点了一下。
饱满的唇瓣立刻沾上一层细细的水光,像初生的晨露,湿润欲滴,泛着微微的亮泽。
空气被无形的手狠狠搅了一下,热得四周浮动,叫人脑子发晕、血往上冲。
钟薏感受到面前男人的呼吸陡然一滞。
舌尖又慢慢探出来,这回动作更慢,几乎是蓄意地,贴着唇瓣柔软的弧度,一寸寸勾过,打湿的唇色越发艳红。
她仰着头,眸光平静又冷淡,落在他脸上,把他那点快要撑破的渴望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