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100)
他与裴恪少年英姿共踏官路,奈何各自背负着仇恨,最终只能分道扬镳。
江洛桥入了城,再回头时城门缓缓关闭。远处早已没了身影,她却心中怅然,世俗利益逼善为恶,何其可悲。
再回到云客轩时尤九已在焦急踱步,见到江洛桥才解脱一般冲她跑去。若江洛桥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抑或是逃了婚,她可真要以死谢罪了。
江洛桥看破她的心思却未拆穿,从身后变出一根糖葫芦,笑了笑道:“莫急,我只是有些嘴馋了。”
今日桥边所见的确令她却步了,可思及那根绿松石钗,她明白自己需要一个游走于各勋贵的身份,既然裴恪未拒,她便接了这婚。
翌日云客轩内遍布红绸锦色,红纱幔虽微风扬起,如同出嫁的小娘子欢欣起舞,春鸟脆鸣,花草送嫁。
裴恪行动不便,央了人前来接亲,井然有序的队伍从街头排至街尾,众人的目光落在江洛桥的凤冠霞帔上,配上双手所执合欢团扇,虽未见妆面,却尽显千娇百媚。
铜锣鼓声一路相随,所经之处撒下漫天花瓣,百姓欢声笑语送她出嫁,江洛桥坐在轿中轻轻呢喃:“祖父,父亲母亲,我今日出嫁了。”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停了下来,是到了祁宁王府门前了。江洛桥深呼一口气,手持却扇下了轿,众人高呼:“新娘子来了!”
裴恪出来迎她,握着她的手攥紧了绣球另一边。
合扇开,夫妻和美,喜婆唱着吉祥话:“新妇举步跨火盆,逢凶化吉,变祸为福——”
裴恪放缓速度,低声提醒着她,江洛桥垂眸,配合着身后的送喜孩童拎起裙摆小心跨过。
“新妇跨马鞍,跨过保平安——”
江洛桥余光看了裴恪一眼,跨了过去,再走一段,便是正堂了。
此时宾客们涌入,看长辈席位上空着,顿时众说纷纭。
“祁宁王不认威远侯夫人也就罢了,如今竟连爹都不认了。”
“那还不是威远侯不作为,儿子是为他受的伤,可他怎么着,非但没有多加照拂,反倒视作弃子令其受各家子弟踩踏,如今祁宁王拼出了头,何必认他这么个爹!”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有生身之恩,威远侯竟也由着他闹这么一出笑话?”
“听闻起先是不愿的,不知祁宁王使了什么法子,逼得老子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江洛桥支着耳朵听着,倒是没太在意,威远侯那番作为,的确怪不得裴恪此举。
“一拜天地,月老牵线,喜结良缘。”
“二拜高堂,孝顺双亲,子孙满堂。”
“夫妻对拜,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喜婆高声唱着谣子,江洛桥直着身子腰未弯,裴恪捏紧了手里的红绸,屏息盯紧了她,见她弯下腰来心才落了地。
“礼成!”
宾客欢呼,沈延拉着裴恪吃酒去,沈贺逍藏匿于人群中,远远望着江洛桥被送入婚房。
江洛桥端坐在床边,难得的放空自己,不到半刻常烟雨便来了,支走了一旁伺候的尤九。
“你不在前院吃酒,怎么到这儿来了?”江洛桥摇下了却扇问道。
常烟雨坐到她身旁:“王爷在前院招待宾客,让我来陪陪你,免得你无趣。”
她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常烟雨看出了些端倪,问她:“你不想嫁?”
“没有……”江洛桥捶了捶酸痛的腿,低垂下头掩住面色,“我挺想嫁的。”
她意识到自己对裴恪的心意,自然没有不想嫁的道理,只是怕裴恪心有所属,她终有一日接受不了这样徒有形式的婚姻。
常烟雨并不知道她昨日所见,只当她是紧张了,神神秘秘地说要送她一件礼物,她起了兴致,看常烟雨从身后变出一画本子,翻开一看,却骤然面色酡红,扔了回去。
上头男女相约,赤身裸体,各种花样,每一帧都令人大开眼界。
常烟雨是过来人了,见她目光躲闪,娇羞之色染透白皙的面庞,有意逗她:“你羞什么?今夜还要不要洞房了?”
江洛桥瞪她一眼,用手肘杵了好几下,娇声怒道:“不要洞房!我不想洞房!”
这分明是羞怯之语,可门外停留的裴恪看不见她面色,此话便成了另一番意思。
她不想洞房,一句话在他脑中轰然炸开,那双桃花眼盈满悲伤,而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入内,装作醉酒的模样,常烟雨给了江洛桥一个眼色,退了出去。
江洛桥拿起却扇掩面,朦胧间更显妩媚动人,裴恪到她身旁去,压下那把合欢扇,终于得见她“真面目”。
她眉间一点朱砂痣,唇上胭脂绽开,恰如初绽的红莲,裴恪盯得喉咙发痒,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而后他逼迫自己转过头去,拿来合卺酒共饮。
她饮下合卺酒,余光却落在裴恪身上,他一袭红袍显得更加容光焕发,高挺的鼻梁磨得她的脸有些酥痒,眼眸流转多情。
想到方才一眼瞥过的画本子,她洁白的颈项上不由得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红,看向他时略显局促。
可下一刻,他低垂下头没再有下一步动作,江洛桥料想他是醉了,扶着他到床上躺着,推到内侧去。
好在考虑到他双腿不便,这床制得比寻常的低矮些,她才不至于那么费劲。
随后她躺在裴恪身旁,转身背对着他,盯着红烛闪烁,淡淡的熏香与浓郁的烛香混杂,带着一股催情的意味。
“序之?”
江洛桥唤了他一声,膝盖弯至腹部,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