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103)
她被打得有些懵,最终是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又搀扶着回了房,坐在榻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王爷。”
这几日裴恪晚归惯了,此时才戌时未过,打了江洛桥一个猝不及防,她着急忙慌地扯下衣裳盖住伤痕,紧接着他便现了身。
尤九在身后预备着将今夜之事告知裴恪,却被江洛桥一眼刀子制止了。
“今日去哪儿了?”
裴恪见她面色不佳,没察觉出她不对劲,只以为她是因花婉婉之事怄气,主动朝她解释去。
“今日我已警告过她,日后不会再招你了。”
江洛桥骨头酥痛,因而不愿讲话,只淡淡地点了个头,可这在裴恪眼中却是仍旧恼怒之相,奈何嘴笨不知如何哄小娘子,便一股脑把沈为璋供出来了。
“是子修他说,我将她带回府你便可如寻常妻子一般吃醋,届时我再哄哄你,可谓……”他说着,见她脸色不对,声儿小了许多,“小吵怡情。”
生怕她没听懂,他又补了一句:“子修即……陛下。”
她掀起眼皮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她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闹得鸡飞狗跳才觉得快活,可不就是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你拿陛下当挡箭牌,此事你若不愿,他还能强迫你不成?”她心中起了怒火,却压抑不放,咬着牙让他出去。
裴恪就算再迟钝也该看出来自己玩大发了,她嗓音中夹杂着怒意,此时再不哄日后恐怕别想再得她一个眼神,是以他缓缓上前,欲拉她的手作讨好之意。
可她瞧着心烦,自然不愿,抽回手时还能感觉到背上撕心裂肺的痛感,心底积压的怒火终于燃烧到面上,纠缠间给了裴恪一个大耳刮子。
“啪!”
“出去。”她转头不再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再理睬。
裴恪手指蜷曲起来,自知惹了祸,不敢再在她面前晃悠,只好吩咐尤九好*生照顾,一步三回头晃着离去。
四下无人时,江洛桥的手臂搭在桌子上,鼻梁垫在手臂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掏出那绿松石钗细细端详着,身上的痛感时不时传来,烛光映照下绿松石润了泪,是她哭了。
她艰难地吸着鼻子,整个脸埋在臂弯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细碎的啜泣声在房中回响。尤九弯着身子在一旁咬唇候着,见她抬起头来时才将帕子递了过去。
她懵懵的,两眼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终于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沐浴。
后几日江洛桥都未出门,裴恪偶尔送些时兴的胭脂水粉过来,可二人似乎已有共识,一句话也不说。
翌月初,陛下新封的秦贵妃邀各家女眷到宫中赏花,江洛桥一大早出了门,一路握着那绿松石钗看了许久。
众女眷由嬷嬷领着,走上一狭长甬道,两旁尽是瑶草琪花,春风拂面,花香迷人。
待女眷们纷至,秦贵妃姗姗来迟,坐在高位上,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看得起哪家看不起哪家,一眼便知。
“贵妃娘娘,难得一时见到这么多奇花异草,妾身有一提议,不如让众女眷比比插花如何?”
秦兰芷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江洛桥,央人摆上一珠玉,有鸽子蛋大小,玉石镶嵌在珍珠中央闪着绚丽的光辉。
“此为南洋珠玉,今日我便做个主,胜者即得。”
这南洋珠玉可谓是无价之宝,向来只由南洋各国向皇家进贡,因而即便是江南富庶之家也难一见。秦贵妃真是大手笔了,不过江洛桥并未有争冠之意,她的插花之术只算得上勉强拿得出手,因而只待默默待到结束就是了。
不过不知她是怎么惹了这位秦贵妃的注意,竟在众多女眷中点了她。
“祁宁王妃这插花之术,本宫倒是少见。”
江洛桥抬头行了礼:“回娘娘,妾身对插花知之甚少,眼下只是插着玩罢了,自然是入不得娘娘的眼的。”
“是本宫忘了,你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中出来的,自然不懂这些。”春光明媚下秦兰芷眼尾上挑,自然而然地睥睨着江洛桥,“不过你既已嫁给了祁宁王,往后少不得与各家走动,总归是要学学的。”
女眷们摆弄着花草,耳朵可机灵着呢,一下便听出贵妃这是在暗讽祁宁王妃出身了,一个是风头正盛的贵妃,一个是祁宁王的新妇,聪明人便知两头都不掺和了。
“是,妾身谨记。”江洛桥面色不动,低眉顺眼应下了。
本以为这便结束了,可嘈杂之下,秦贵妃尖细的嗓音穿透至江洛桥耳边:“你可会抚琴?”
“回娘娘,妾身略懂一二。”
她垂眸应了声,能意识到秦兰芷的目的,下一刻果然闻声:“这钻研插花甚是无趣,不如你为大家抚琴一曲,解解闷吧?”
看似是询问,却早命人备好了琴送到江洛桥面前。
岂有让王妃为众人取乐的道理,这是演都不演了,贵妃娘娘有意刁难祁宁王妃,傻子才看不出来。果然如众人所料,祁宁王妃默声坐落在古琴前,手指轻挑律动,清音漫耳,舒心缓疲。
一曲毕,众人早已离去赏花,江洛桥只注意到,最终是当今的明亲王妃拔得头筹,把南洋珠玉收入囊中。
从前的明亲王死后,便由世子承其爵位,即沈延的嫡兄沈濯。
看秦兰芷落了单,江洛桥心中一动,有意无意地靠近了去,果然很快便被注意到了,她踉跄了一下,身上带着的绿松石钗掉落在地。
绿松石本是南胡盛产,其灭国后便世间罕有,这也是她昨日偶然得知。秦兰芷行事乖张,本就瞧不起江洛桥,如今看到手中的绿松石钗又怎会轻易放过,当下便叫她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