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4)
只见江洛桥把裴恪往上拖,奈何女子力气实在小,时不时又滑了回去。
娄氏急得直跺脚,唤了家丁过去一块把人拉了上来。
青榕是个机灵的,冲过去将自家姑娘围了个严实。
江洛桥这才看清了裴恪的面容,他眉眼疏朗,鼻梁高挺,肩宽胸阔有如护城之墙,滴水的墨发随意散乱在草地上。
她摁着他的胸脯,那人转醒来,却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江洛桥有些发懵,定定地瞧着眼前人,见他眸色犀利,眼刀子刮过来有使人七窍流血之势。
梅氏暗暗给了身旁嬷嬷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摇着帕子上前来,刻意扬起声音:“哎呀,多谢卢二娘子救了我家三郎,快快快,带卢二娘子去换身衣裳!”
梅氏身旁那嬷嬷上前来,江洛桥沉下脸,反手便给了一巴掌,紧接着将这人也推到水里去,众人愕然。
“威远侯夫人,你若是管教不好下人,我便替你管教!”
方才被推之时她已看清楚了,那无名黑手正是此人,她不会对他人心怀不轨,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今日之事若不给个说法,明日公爷可要参上一本了!”娄氏气得心里已然冒烟,当即便侧身往梅氏撞过去,拉着女儿离开。
梅氏也险些落到湖中,跺着脚又不敢骂出来,如若丢了侯府的面子,侯爷可有的修理她。
回到国公府,江洛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时娄氏已等候许久了。
“跪下。”
娄氏手持戒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那眼神落在江洛桥身上,恨不得戳出个洞来。
她平日里均是宠着纵着女儿的,可如若犯了大错也绝不含糊。
“你可知错?”
“女儿知错。”
江洛桥挺直了身板跪着,双手交叠腹前,眼神清明倔强,有知错只言,却无知错之意。
娄氏冷哼:“何处有错?”
果不其然,江洛桥低了头,说不出来。
思来想去,不过是选择罢了。
娄氏认为不该做,可那戒尺是长在她心中,她自认为所做之事更具价值,更该做,那便做了。
娄氏恨铁不成钢:“此事你本不该凑热闹,眼下被人将了一军,事关女子清白,让别人往后怎么说你?”
“女儿只是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如此冷漠,若是有人相救,自然也轮不到我去。”
她本是医女,自小学的便是济世救人的道理,断无可能见死不救,更无法理解那些岸上之人如何能心安理得。
“你还顶嘴!”娄氏面露怒容,一时没忍住抬起了手,见江洛桥瑟缩了一下,终是下不了手,“无人去救,他一条贱命苟活于世没了便没了,你去救了,可曾想过你的清白?”
江洛桥猛然抬头,双目迷茫地望过去,好似一道惊雷从耳边劈过,紧紧交叠的双手也就此松开。
“母亲……”她从未想过这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如若今日是女儿落水,若只有裴三郎会游术,您选择让他救还是不让救呢?是清白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呢?”
娄氏察觉不对,丢了戒尺,探究的目光投向江洛桥欲一探究竟:“定瑜,你这是怎么了?你往日是最厌烦那裴恪的。”
“我……我如今不厌烦了。”她把目光放到别处,“您不是说要我选夫婿吗?那便选他好了。”
“你是存心想气死我!他威远侯府世子都不堪配,更何况一个庶子,还是个瘸子!”娄氏的确是被气着了,捂住胸脯大口地呼着气,“你若嫁过去,不说被那梅氏打压,京中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你选他,疯了不成?”
一来,天大地大人命最大,既已发生,总该想法子解决的。
二来,江洛桥也是笃定了安国公夫妇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才选了那裴三郎,如此她才能有机会留在安国公府。
因此,她一边给娄氏顺气,一边委屈地问起:“可如今既已发生,明日京中定会传遍,您说如何是好?”
娄氏坐定了身子,双眉间皱起,忽地好像明白了什么。
“定瑜,你是不是有意的?”
江洛桥心猛一跳,心想是何处露了馅,顿时不敢动弹。
可娄氏并未发觉异样,又继续自语:“今日你在新茶会上说的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我原以为你长大了,不曾想你还是如此不知轻重!”
暮霭沉沉,万丈光芒透过窗纸打在娄氏脸上,她指着江洛桥,痛心疾首。
“你是在逼我与你父亲非要在他和那瘸子之间选一个是吗?你只知你心悦于他,可曾考虑往后安国公府会沦为全京城的笑话?可曾考虑我与你父亲出门都要被人喷一口唾沫星子?”
“我……我心悦谁?”
江洛桥没反应过来。
果然如猜想的一样,卢瑶贞有一属意之人,此人不为安国公夫妇所接受,若结此缘,也许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是以娄氏才会急着为女儿选夫婿。
可她一直未能参透那人究竟是谁。
娄氏扶额,思及此事不由得落下泪来。
“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吗?当我们是傻子吗?”
“阿娘……”
江洛桥瞧着心疼,刚想过去,却见娄氏起了身往外走,她抓了个空,愣在原地。
后来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说卢二娘子选了裴家三郎做夫婿。
两日后,晨曦初上,腊日东升,猫儿沿着青石路跑,倒是个好日子。
青榕布好了早膳在一旁候着,江洛桥随口问她:“那裴三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