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92)
是尤七赶到,将江洛桥拉远,只身深入敌阵。
她感觉胸前忽然一凉,是下起了小雨,水滴密密麻麻地自屋檐滴落,渐渐变成磅礴的水幕。她转了身向裴恪走去,可他眸色深黑,眼底的暴风雨更甚,直叫人心惊胆战。
他紧盯着眼前那一群杀手,径直滑动轮椅向前去,江洛桥想抓他的衣袖却只得两指捏住一分,没抓住。
骤来的暴雨淋湿了全身,她的手自发地痉挛,转过身看裴恪远去,最后只看得到他侧过身,面容不清。
最后一人跪在他面前,手中的利刃出鞘,直插喉中,最后人倒地,血飞溅,任雨冲刷,血流成河。
眼前一幕与腊八雨夜所见渐渐重合,江洛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下巴微微颤抖,脸色煞白。
最后怎么回去的江洛桥已经记不清了,她在浴桶中泡了许久,直至全身血液通畅才慢慢恢复了神志,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裴恪。
自她进京后发生许多事,她见过杀人的,自己也杀过人,但腊八那夜是第一次,她看见一把刀利落地破了喉咙,风雨交加闪电雷鸣,那样的刺激终归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裴恪真的是那人。
“王妃?”许是她洗得太久了,尤九唤了她一声,“你好了吗?”
“好了。”
她穿了衣裳出去,发现裴恪已经坐在她房中。
他坐得端正,眉宇间舒展,烛光将他的轮廓照得柔和,根本不能将他与方才那阴狠的杀神相联系。
他已经摆好一只白瓷杯,示意她坐过来,提起茶壶不紧不慢地为她倒了茶。
“可还害怕?”他细声问道,生怕再大声些便要把人吓跑。
江洛桥脚趾蜷缩起来,双手用力捧起那茶杯,胸口却像被重物压迫一般喘不过气来,她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在茶面上,与茶水中映出的自己四目相对。
裴恪以为她是吓坏了,转动轮椅来到她身边。
“没事了,我在……”
他想握住她的手,谁知手才往前伸,她便吓得缩起来,茶水洒在大腿上湿了衣,茶杯顺着裙摆滚到地面上。
裴恪的心漏了一瞬,敛下寂沉的眼眸低头给她擦干茶渍。
半晌后,他抬起头,脸色惨白,微微吸了一口气,却压不住声音发颤。
“沅溪,你是在怕我吗?”
第52章 他在她发顶印下轻轻一吻。
“我只是……”江洛桥的眼神游离不定,眼底的焦虑与不安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我只是还需要冷静一下。”
她双手互相捏紧,慢慢与裴恪平视,决心告诉他:“腊八那夜,我看见了,你在江边杀了一个人。”
裴恪指尖泛凉,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如有一根毒藤将他捆绑,一点点将他麻痹,直至无法动弹。
“我以后不会了,你……”片刻后,他抬起手又放下,苦苦哀求,“你别怕我。”
可江洛桥正视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裴恪,谁也不能剥夺你保护自己的权利,包括我。”
她见过他的狼狈和无奈,始终相信他是被逼着走到这一步的,他曾见过最明媚的阳光,又怎甘于一辈子困于黑暗。
半晌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已经冷静下来。
“我只是,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好,我们不说这个。”
裴恪点头,不再逼迫她,只要她不离开,日后有的是时间。
思及此,他不再执着此事,往后与她拉开距离,转而问道:“你可知是何人要杀你?”
江洛桥低头思索,她也能感觉到,那些人招招都是冲她来的,
“若说我在京中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要置我于死地,那应当只有安国公夫人了,可她如今尚在狱中,不大可能会是她。”
紧接着她向他提起白日之事:“今日我听闻城外的青石镇多人病倒,各个药铺的苍术均被一扫而空,我怀*疑这是一场阴谋。”
“你是说,那些病都是人为的。”
若真如此,京城乃至天下可能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如今新政不稳,出了这样的事,新帝难免受天下人讨伐。裴恪端坐沉思,面若冰霜。
江洛桥自然也想到这层,这其中的牵扯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明日我去瞧瞧。”她说道。
“我陪你去。”
她未语,面色一沉,轻轻掀起眼皮,目光落到他的伤上,显然是在责备他今日不顾伤势冒险出府。
她眼下对他本来就有些抗拒,裴恪不敢再惹她生气,只好主动退一步:“我让尤七跟着你可好?”
江洛桥点头,算是应了。
不过,令二人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得及她去到青石镇,五更天后,城里轰然乱作一团。
城中每户至少一人病倒,均为发热、呕吐、晕厥甚至死亡。
昨夜的雨未停,转为丝丝缕缕的细针雨,低矮屋舍亭台楼阁之上无数明灯亮起,尸身堆砌,万里哀嚎。
雨停后,阴云罩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医馆里人满为患,一夜之间人人瘦如削肉,大娘抱着一岁的孩儿晕倒在地,小儿啼哭,焦躁更甚。
此事来得太过突然和诡异,沈为璋命太医诊查,倒是不难诊出,是疫病。
一时间,全城惊慌,裴恪当即下令将青石镇那些患者一并送入城中治疗。
江洛桥和柳大夫招揽了些江湖行医的大夫开设了一个临时医馆,将部分病人接过来。
“沅溪!”
正当江洛桥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有人唤了一声,是常烟雨。
江洛桥转头一看,楚鸢儿、沈延、沈贺逍都在,连宋施盈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