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少卿大人(4)
卿便是为了避开党争,索性连高官厚禄也舍弃了。”
景清幽也是知道些党争失败的下场的,胜者为王,败者惨状全在胜者一念之间。这大理卿倒也是行事果决。
“那……父亲,您是哪派人?”
景清幽倒是期待父亲会作何选择,父亲一生为官清廉,应是最不屑于党派斗争的。
“呵!”景仲明轻笑一声。
“你猜父亲为何能从前朝太子太傅做到如今的中书令,我效忠的永远是百姓,而不是君主。我到何位置也都是为了反映民声,若君主是个明君,我的谏言自然大有裨益,若皇帝昏庸无能,国运衰矣,又岂是你我去操心的了。”
景清幽听得沉默了,是啊,在朝一日,哪有完全明哲保身的,朝中势力错综复杂,看来这长安夜连杀一案她果真猜对了,真的有推手。
恰好马车行到了衙门前,景清幽欲下车。
“阿幽,你若是执意要插手大理寺的事情,我也不拦你了,我只有一点,你一定要万事小心,不可受伤。”
来自老父亲的担忧,景清幽感动又理解,“欸!您放心吧,一定保证一个完完整整的阿幽。”
景仲明无奈地摇头失笑,他这小丫头从小最有主意,看来当初为了治病送她去玄冥峰上是对的,老师父调教的很有效啊。
“走吧。”
————
应祉下了朝后孤身骑马出京,去郊外的深山老林见前大理卿,老人家果真避世到了如此的地步。
“你回去吧,我无话可说。”
高敛拒绝接客,应祉被拒之门外。
应祉冲着院子大喊,“高老,我犹记第一日来到大理寺的时候,您对我说,为官者应不惧权贵,只为追寻真相,这不是您亲口教我们的吗?怎么如今您在这当缩头龟了。”
高敛终于有所动容,他来到院子里与应祉隔着篱笆相望。“应祉,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实话,他们不会让你找到真相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趁这次事件,将大理寺安插进自己的人,或者直接摧毁大理寺在陛下眼中的信任。应祉,别自讨苦吃了。”
应祉沉默着,咬紧着牙关,紧握双拳,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马走了。
高敛望着应祉骑马的背影,心里的落寞笼罩其身。他说这些好听的话只是为了赎当年年轻时犯下的罪过,他的这些高官厚禄都不应该是他的。
高敛长叹一声,转身进屋了。
“驾!”
应祉骑得比来时不知快了多少,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白玉簪,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他一定要查!而且一定会抓到真凶!
应祉回到大理寺,衙门内的气氛比以往都凝重,走到前厅,看着高堂上的牌匾——执法持平,这是当今圣上亲自题的,应祉不知心里该是何感想。
“主子。”
邢七回来了。
“我打听到关于景郎中的事情了。”
应祉瞅了他一眼,挑眉道:“这么快。”
邢七嘿嘿一笑,“那可不,可不看我是谁的人。”
应祉无奈摇头,回到书案前坐着,邢七继续说。
“景清幽是中书令的千金,不过她与长安城中的小娘子不同,她从小便对外宣称身子羸弱,从未见过外人,长安城中世家小姐的宴会、游玩她也从未露过面,可以说,长安城的世家之间根本没有人认识景清幽。”
应祉听完未作一言,手指习惯性地轻拍桌面。邢七接着说:“后来,恰逢陛下开放了女子可入朝为官之路,景清幽在女子进士科考试中一举夺魁,获得陛下嘉奖,这才进了刑部。”
邢七接着补充道:“我找到了之前喂养过景家大郎新生子的奶娘,她便可以解释景清幽为何从小‘足不出户’。哦对,关于景家的状况,景相有个正妻和一个妾,景清幽就是正房生的小女儿,当时,景清幽大嫂刚诞下一子,那奶娘就入府了,她没有见过景清幽,不过,她在景夫人身旁时,经常听景夫人自言自语,她经常嘀咕——阿幽不知在玄冥峰上过得如何。由此,在我看来,景……”
应祉拍打案面的手指顿住,抬起头看向邢七,“我知道了。”
应祉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圆睁,邢七小声接着没说完的话:“景清幽应该是去过玄冥峰的,不知是不是主子您要找的人……”
应祉像是全身泄了气一般地坐了下来,“好了,你先下去吧。”
邢七不太确定主子此时是高兴还是愤怒,只得领命下去了。
安静的书房内,应祉突然轻笑出声,这两司协作一事还真是做对了。
————
景清幽自小患有心疾,京城乃至大燕的名医都请了个遍,还是无用,大夫提议增强景小姐的体魄,这样才能在心疾发作时有毅力压制,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景清幽心疾发作时,热血上涌,冲乱了脑子,脑子急于抒解这一通血气,所以会伤害自己。
景仲明听闻玄冥峰上有武艺高超的盖世高手,便带着阿幽前去拜见。
景清幽在蓝识座下习得将近一年,学了些皮毛后,能提前感知心疾的发作,发作之时,能克制住伤害自己的冲动,但物极必反,克制住了伤害自己的冲动,但血气仍难以排解,景清幽便会忍不住伤害其他生灵。
景清幽不想这样,便想继续习得更厉害的武功,能通过自己将血气疏通。可蓝识总是敷衍她,说不可太心急。
在某次心疾发作期间,景清幽杀死了一只幼虎,她觉得来不及了,万一她某一天遇到了比她实力强劲的敌人,那她岂不是会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