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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里(5)

“什么?”

缨徽好奇心起,起身拍了拍李崇润的脸颊,“你就告诉我吧。”

“知道这些做什么,我只告诉你,大哥没这命,他要不了你。”

身畔久陷缄默。

李崇润睁开眼,正对上那双乌灵清澈的美眸。

他微笑:“你不要怕,照旧吃喝玩乐,过几日咱们去庄子,那儿自在,你穿珠衣跳舞给我看。”

他见缨徽仍旧愁眉不展。

调侃:“再不济,你那儿不是还有我的亵裤嘛,我要真不办事,你就去太夫人那儿告我。”

许是夜间多思,缨徽格外惆怅:“我只能指望你了,你要用心办——今日我还在王姑娘面前说了你好话……”

她总是善变,李崇润早习惯。

只是不喜她提王鸳宁。

不由冷笑:“圣人卖公主,都督卖弟弟,男儿七尺,不知脊梁为何物。”

缨徽歪头思索,摸摸李崇润的脸。

劝道:“你心思不要太重,我瞧着王姑娘挺好的,你也就是会投胎,不然还娶不上呢。”

李崇润突然有些恨她。

恶狠狠盯着她,流出几分讥诮:“王姑娘要是知道我们的事儿,会如何?”

缨徽想了想,试探:“待你帮我办成这件事,要不咱们……”

“咱们什么?”

李崇润目光冷冷。

缨徽豁出去:“要不咱们断了吧。”

第3章

她想了很多。

如今偷欢,只用躲着院里的侍女。

白蕊和红珠会帮她。

李崇润自己也有心腹遮掩。

可若将来李崇润成婚。

身边有正妻管束——女人在这方面是很灵敏的。

就像陈大娘子。

她也不聪明。

可就是能提前嗅到大都督对缨徽的心思。

王鸳宁看上去可是聪明很多。

比她和陈大娘子都聪明。

她躺着兀自盘算。

突然意识到身边一片死寂。

掀起眼皮,见李崇润坐起了身。

垂眸盯着她,神色湛凉。

甚至有些狰狞。

缨徽叫他盯得瑟缩,不由出声:“你……”

“阿姐。”

李崇润摸她的脸。

亵衣边缘剐蹭着她的下颌。

声音不疾不缓:“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除非死。”

他将手放在了她的颈上。

白皙细长的玉颈。

像精心雕琢打磨过的,漂亮精致。

缨徽呆愣愣看他。

恍然发现,其实他的眼睛很冷。

弧线凌厉,黑瞳沉沉如墨。

不笑时就像苍茫无底的深渊,寒意骇人。

她呢喃:“七郎。”

“嗯?”

“你别这样凶,我害怕。”

颈上的手徘徊几许。

缓缓捏住她的下颌。

戏谑之音:“阿姐方才说要断,断哪里呢?”

肯定不是断她的脖子!

缨徽心如擂鼓。

颤颤握住被角,“我……开个玩笑。”

李崇润霍得松手。

复躺回缨徽身侧,搂住她。

蹭了蹭那绵软青丝,委屈兮兮:“阿姐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七郎害怕。”

缨徽:……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

李崇润显得焦躁。

边拆她衣带,边追问:“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还是阿姐又喜欢上别人了?”

缨徽觉察出自己稀里糊涂陷入险境。

挣脱不得,原先那点刺激逍遥的隐秘乐趣荡然无存。

只剩烦闷。

她活了这些年,经历种种。

什么事情若要和永远、责任挂上边,就变得索然无味。

“啊!”

缨徽的耳垂骤然吃痛。

李崇润磨了磨亮白利齿,怒道:“阿姐不说话,果然是移情别恋!”

“没有的事!”

缨徽否认:“我终日关在这宅邸里,能见什么人?哪怕晚上与你厮混,不也得避着人,小心翼翼的。”

“可是我还有很多个晚上不来。”

李崇润咬牙切齿:“以后我每晚都来。”

“不行!”

缨徽气道:“你是不是疯了?”

李崇润收买了些府兵。

两人幽会,多是捡守卫疏松或是亲信在值的时候。

是以数月来无甚纰漏。

可若他不管不顾,每夜都来冒险。

那事情败露只是迟早的事。

缨徽转过身。

抚摸李崇润湿漉漉的鬓发。

软了调子:“瞧瞧你的样子,像只炸了毛的小狼。”

李崇润转头亲啄她的掌心,急切、粗鲁。

缨徽忍着痛。

声若潺湲春水:“我什么不是你的?何必急在一时,难道你会一辈子只是都督府的七郎君吗?”

李崇润微滞,抬睫看她。

目含狐疑:“真的信我?”

缨徽拢住他。

姿态娇柔,信口胡诌:“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呢?我家七郎少年英姿,文韬武略,日后不可限量。”

李崇润眼底锋锐的坚冰利刺渐渐融化,嗫嚅:“那你不能跟我断……”

缨徽:“……都是我的错,只是今日见了王姑娘,那等风姿家世,你们实在般配。”

李崇润恍然:“徽徽原来是吃醋了。”

缨徽愣住,李崇润愈加笃信:“什么王姑娘,李姑娘,我才不会娶,我只爱徽徽,只娶徽徽。”

两人相好,多沉溺于枕席之欢。

契合熨帖,缨徽在这方面很满意。

默契地不谈情,更遑论嫁娶。

这样都轻松自在。

可今夜,许多事情越了边界。

缨徽心里不自在。

却不敢再触怒李崇润。

更何况还有事情需指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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