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秋波(77)
树干粗壮,枝叶繁茂,阳光照射而下,金灿灿的,瞧了便让人心情好。
她勾起唇,“嗯,喜欢。”
几名下人候在院内,为首那人恭敬道:“院子已提前清扫过,姑娘和公子直接便可入住。”
云景舟温和道:“多谢。”
云镜纱便让芳音将东西放下,顺道为云景舟介绍,“景哥,这是我的侍女芳音,这段时日多亏她照顾。”
眼见那姿容绝世的公子看向自己,芳音忍不住紧张地掐住掌心,急忙行礼,“芳音见过公子。”
云景舟收回试探打量的目光,笑着颔首,“往后还得劳烦芳音继续照料纱纱。”
芳音被他笑得眼前一晃,忙应道:“都是奴婢该做的。”
心中暗忖,同样都是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公子,云公子好似比侯爷生得俊些,就连笑容都要好看不少。
芳音连忙打住,和尹寻春一道抱着包袱跟着下人去收拾。
她没注意,从始至终,云镜纱都未向云景舟介绍过尹寻春。
“景哥,许久未见,我想好好和你说说话。”
云景舟隐秘地看了眼某处,笑应,“好。”
二人进了屋,云镜纱将窗子阖上,信步来到榻旁,上上下下将云景舟端详一通,笑道:“景哥这阵子在何处?瞧着却是清减不少。”
云景舟随口道:“城外一偏僻村中。”
卸下脸上温润的假象,他神情淡漠,面无表情时像极了九天之上的无情仙。
云镜纱蹙起眉,“平叔并未与我多说,景哥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杜相幼子杜兴翰,我在酒楼中与他起了冲突,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多次寻我麻烦,我正想法子脱身,恰好接到你的信,使了出金蝉脱壳,借机躲了出去。”
“杜相?”
云镜纱拧眉,“景哥看来,此人如何?”
云景舟勾唇,笑容冷又讽,“早年还有几分赤心奉国的志气,越老越爱挟势弄权,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做。”
听这话音,景哥原来与杜相有旧?
云镜纱没追问,又道:“杜相与舒家关系如何?”
“泾渭分明,两不相干。”
云镜纱若有所思点头。
云景舟拎起水壶倒了杯水,试完水温,才将杯盏推到云镜纱跟前。
“这段日子如何?”
云镜纱捧着杯盏喝了口,闻言笑道:“不错,挺畅快的。”
“你……”顿了顿,云景舟迟疑问:“纱纱,你当真要入宫?”
“自然。”
云镜纱抬睫,杏眸里满是笑,“我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今日?”
桌下,掌心逐渐收紧,云景舟看了她许久,却是笑了,“不错,谋划多年,只待今朝。”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杯底落在矮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云景舟:“宫中舒贵妃,是舒誉庶女,与其母自幼养在庄子上,不得喜爱。当年舒家要送进宫的本是舒含昭,可惜她看上了许玉淮,不惜违背舒誉,放弃唾手可得的凤位也要嫁给他。舒家只好另择一女入宫。”
“据说这位舒贵妃与其姐一脉相承的跋扈善妒,这些年来,不少世族勋贵,朝中重臣觊觎后位,想送自家女儿入宫,谁料舒贵妃仗着有舒家与太后撑腰,将有意陛下的贵女邀进宫戏耍,言语侮辱,并放言,谁家敢送女儿入宫,便等着给她收尸。”
“此事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但舒家强势,直言不过小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当不得真,陛下也未追究,只好不了了之。”
云景舟嗓音温润,神色却极为冷淡,“谁知过了几日,宫中传出,有一宫女妄图爬上龙床,被舒贵妃处以极刑,死状凄惨。此事一出,再
无人敢打陛下的主意。”
云镜纱蹙起眉。
刚出舒贵妃一事,就有宫女敢公然勾引皇帝?
这事听着怎么不像真的?
该不会是舒贵妃故意放出来的话吧。
未见真人,云镜纱不好下结论,抿了口茶,沉静道:“想来这位舒贵妃,便是我入宫后的敌人了。”
此前云镜纱着重关注舒含昭与舒晋,只知宫中有位舒贵妃,具体的并不知情。
如今看来,倒像是第二个舒含昭。
“不错。”
云景舟颔首,“这么多年,你是除舒贵妃外唯一一个入宫的妃嫔,此刻她眼中的你,不外乎是眼中钉肉中刺。”
“不只是她吧。”
云镜纱放下杯盏,托腮看向窗外,唇角上扬,“想必这院子外,此时应当很是热闹。”
云景舟神情淡漠,“无碍,有陛下派来的暗卫在,此事无需咱们操心,你只等着进宫便是。”
“只是不便景哥与平叔联系了。”
云景舟:“我不日即将去翰林院赴任,在外也是一样。”
“行。”
云镜纱面带浅笑朝云景舟举杯,“那便祝我们,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她的眼睛很美,卷翘长睫一眨,眼里仿佛有盈波荡出,眸中星光闪烁,似有繁星溺河。
云景舟看着她,在云镜纱面露疑色之前举杯,与她轻轻一碰。
“呲”的一声,杯盏相撞,水波荡漾。
他道:“同愿。”
翌日,宫中派遣嬷嬷,教导云镜纱礼仪。过了两日,云景舟的任命下来了,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历来新科一甲皆入翰林院,极是清贵,云镜纱道了贺,云景舟便上任去了。
在院里拘着无聊,芳音便时常往外跑,说些新奇的给她解闷。
京城最近最热闹的,便是襄阳侯世子叶江临与新科探花唐鹤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