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失眠皇子后(40)
桐心没有说话,只是将温热的茶水塞进了许莺莺手中。
另一边,封岐大步流星的回了正院。
徐公公提心吊胆了一路,一直到封岐复又在书房里坐下时才忍不住出声:
“殿下,需要奴才给许娘子叫个大夫瞧瞧吗?”
徐公公还是不相信许莺莺有那个胆子骗封岐。
封岐却心知肚明许莺莺根本没事,眸中一片冷凝:
“不必请大夫,接下来关注撷芳院的消息,有任何变动都来与我汇报。”
徐公公被封岐冷然的态度惊到,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提:
“奴才晓得了。”
见封岐复又低下头沉溺在公务中,徐公公默然,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外间。
屋里寂静下来,只能听见碳火燃烧的稀碎声响。
徐公公呆呆的坐在炭盆边上烤火,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地听见里间的封岐唤他:
“徐内人,备马,我出府一趟。”
是夜,盛京城中依旧灯火辉煌。
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盛京城中都不设宵禁。
积雪消融,因为寒冬和大雪憋了一个冬日的百姓似是要将前几个月缺少的乐子补回来一般,即使已是深夜主街上依旧不缺人烟。
巡街的侍卫依照规定在各处维持治安,正想庆幸今夜无人闹事时,就见一匹鬓毛赤红的骏马快若飞箭,目中无人的从他们眼前疾驰而过。
盛京北军侍卫长隋宇靖刚好在路边摊子上买吃食,手中热腾腾的汤饼还未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见竟有狂徒敢当街无令纵马,当场便怒气汹汹的上马准备追人。
“隋大人留步!”
隋宇靖刚要出发,身后便传来一道极着急的呼喊,又一匹赤红马儿狂奔到他面前。
没能追上封岐的长林险而又险的将人拦下,见隋宇靖满眼警惕的盯着他,立刻从怀中掏出枚令牌递到他面前:
“隋大人明禀,先前路过的那位是我们殿下,要去二殿下府上拜访。”
隋宇靖翻来覆去的检查着令牌真假,闻言一呆:“现在这个时辰拜访?”
长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开朗的挠头:“哈哈,可能是二殿下刚刚托梦了吧......”
那边封岐已经赶到了二皇子府上,在府上管家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直直闯入正院卧房,将睡得正香的二皇子一把从床上薅了起来:
“二皇兄,我有急事要问你。”
二皇子顶着一头鸡窝般凌乱的头发,傻眼看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速之客,转头望向管家震惊道:“我是在做梦吧。”
封岐晃了晃他二哥:“你没做梦。”
“我没做梦,”二皇子痛苦的皱紧了脸,“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辰你会出现在我府上 ,还不顾我管家的阻拦,硬要把我喊起来才罢休。”
任谁睡得正香被喊起来心情都好不了,封岐没在意二皇子话中的不悦,放下扯着二皇子衣袖的手,转而自然的在床榻边坐下,低声道:
“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二哥你能替我解惑。”
二皇子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封岐的。
但谁让封岐是他关系最好的兄弟。
管家已经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卧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二皇子醒都醒了,也就只好随手扯过一件外袍披上,在封岐身边坐下绷着脸问他:
“什么事情。”
封岐沉着脸,言简意赅的将他和许莺莺的进展和前些天的矛盾说了一遍,等提到下午他上门却被拒之门外时,这才转头盯着二皇子真情实感的不解道:
“我明明已经决定原谅她,为什么她还要骗我,不肯见我。”
二皇子简直受够了封岐在男女方面的迟钝,加上大半夜被喊起来本就暴躁,因此冷着脸毫不留情的说:“贱得慌。”
封岐当即不悦拧眉:“你这样骂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二皇子不可置信的瞅了封岐一眼:“想什么呢,我骂的是你。”
封岐表情愈发难看,觉得二皇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索性起身预备离开,却被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留住了脚步:
“人家姑娘既然已经服软,你当时就该顺驴下坡。”
封岐转身,凝视着二皇子:“此话何解?”
二皇子叹气:“也罢,我这做兄长的就再教你一次。”
封岐若有所思的重新坐回床榻边,能屈能伸的朝拢着衣裳起身的二皇子拱手,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
“还请皇兄教我。”
撷芳院中,许莺莺自是不知道外面的风波,明明已经是深夜,她仍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桐心白日里的问题。
桐心问她:“如果殿下明日还来的话,娘子要见吗?”
当时许莺莺一言不发,沉默着搪塞了过去,可如今她孤身睡在宽大的床铺上,伸手摸了摸身旁冰凉的位置,心中到底还是有了答案。
这些日子迷了眼蒙了心,她竟然得意忘形,忘记了一开始见到的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若非从今日从下人口中拼凑出了他们眼中的封岐,她怕是还要一叶障目许久。
嬷嬷曾经教她的东西,许多年不曾在丽妃娘娘身上派上用场,久而久之她险些忘了。
为人奴婢最重要的就是审慎二字,遇宠不骄,遇难不弃,方能长长久久的和主子相处下去,皇子侍妾想来应当也差不多。
白日是她行事过激,既然入了府就做了侍妾,就该看清自身位置才对
可她虽然想通了愿意见,那人却不见得愿意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