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一起穿到了ABO(46)CP
他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按照自己先前想的那样,替蒋舟将颊边的发丝,细致地,耐心地拨到耳后。
然后替他掖好被子,转身去拿那条不知道遗落在哪里的毛巾。
程秉给他擦了脸和身体,把他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拿了一些自己的干净衣物,塞进被窝里,把蒋舟围起来。
蒋舟在迷迷糊糊中察觉到程秉的动作,林间雪的香气十分温柔地将他笼罩,他感到了很久违、很久违的一种安心,像是小时候在雨雪天玩得一身脏回到家里,被大人一边恼火地责骂,一边又轻柔地把他整理得干干净净,把他塞进晒过太阳松软蓬松又暖和的被子,哄着他睡觉一样安心。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家里,回到……爸爸妈妈都在的时候。
蒋舟下意识去拽自己小时候抱的奥特曼玩偶,搂进自己的怀里。
程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被他捉住,却也没有躲避,也没有逃脱。
过了一会儿,他也安静地在蒋舟身边躺了下来。
很忽然的,他想,蒋舟躺在自己筑造的巢穴里,浑身都带着他的味道,沉沉地睡着了。
真是奇怪。
这种想法让人感觉到,像是在寒冬中,胸膛里被揣了一把温热的火苗。
让人同样也觉得安心。
信息素无声呼啸,像一场静谧的雪落下,将他们笼罩。
程秉也闭上眼睛,躺在床边,睡着了。
-
Omega的热潮期,持续了三天。
仅仅依靠一个腺体标记,不足以让蒋舟撑过这煎熬的三天。
所以程秉给他做了三次腺体标记,到最后一天,蒋舟的后颈已经是狼藉不堪,牙印很深,反复愈合,又反复被刺破,现在已经呈现出一种十分吓人的暗红。
第四天早上,蒋舟醒来,脑子彻底清明,终于没有了前三天的浆糊感。
根本什么都思考不了,满脑子只想着要获得Alpha信息素。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想到这里,忽然间,一连串回忆碎片从记忆深海里浮现,昏暗的光影带着暧昧的气息和声音,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你咬我一口。”
“我现在特别想和你亲嘴儿。”
“我可以,亲你吗?”
蒋舟绝望地两眼一闭。
我不干净了。
我没脸见人了。
突然,蒋舟感觉到从背后传来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令他脊背一紧。
他僵硬的,一卡一卡的,像个老旧破败的机器人一样,扭头看去。
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冷淡的面孔。
蒋舟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被子一点点抬上来,蒙过头,躲进里面不说话了。
有些人还活着,但其实已经死了。
哈哈。
第24章
人固有一死。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或因为这该死的信息素。
更多羞耻的记忆浮现上来,蒋舟眼神逐渐惊恐,呼吸开始颤抖,恨不得一榔头敲自己头上,让自己丧失过去三天的记忆。
那个哭唧唧、索吻、撒泼打滚的人是谁啊?
我……我……我怎么能在程秉面前这么……这么小媳妇似的!
他还敢打我屁咕!
我靠!
他打我!
蒋舟终于想到这里,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把被子一掀,露出自己红润的脸颊,愤怒发亮的双眼,还有无比凌乱支楞八翘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是昨晚蒋舟啪嗒啪嗒掉眼泪说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不干净了,闹着要去洗澡。
程秉无奈,只好抱着他去洗澡洗头吹头发,但显然手艺不精,所以给人吹成了一头被爆炸过一样的毛。
罪魁祸首沉默地抿了下嘴唇,抬手给人把头上支起来的一撮毛悄悄按了下去。
“你…你,你打我!”蒋舟正在气头,没有顾得上搭理他的小动作,双手抱胸,气呼呼地瞪着他。
程秉十分坦然:“嗯。”
蒋舟被他无比坦然臭不要脸的态度震惊到,瞪大双眼:“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你不辩驳吗?你、你不道歉吗?”
程秉面无表情,摆着一张死人脸盯着他。
蒋舟被他盯得莫名心虚起来,话也小声了:“看……看我干什么,本来就是。”
程秉终于动了动唇,说:“你非礼我。”
蒋舟:“…………”
猝不及防,骤然暴击。
蒋小舟同学当场石化在原地,差点被这一句话劈成渣渣。
是,这是实情,在过去的三天里,完全被本能支配的蒋舟甚至还不止一次想非礼程秉。
一连串值得被拉去警察局告流氓罪的回忆,疯狂上涌,毫不留情地对蒋舟发出嘲笑。
蒋小舟同学所有指责的话一下噎在了嗓子里。
程秉眼皮绷着,眸光凉凉,继续说:“要解释吗。”
蒋舟心虚冒汗:“这个……毕竟热潮期……”
程秉:“要辩驳吗。”
蒋舟微弱摆手:“不…不必……”
程秉:“要道歉吗。”
蒋舟用肩膀撞他肩膀:“哈哈,好兄弟,咱俩谁跟谁呢!”
程秉冷冷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蒋舟脸都憋红了,半天才不服气地嘀咕说:“我……我那也没亲到啊。”
也没摸到什么,顶多算流氓未遂。
程秉眼尾朝他一扫。
蒋舟立马乖觉老实地跪坐起来,一副温顺猫咪的模样:“我流氓,我反省,我不该试图强吻你。”
程秉:“……”
程秉没理会他恶趣味的玩笑,只在清晨洒进起来的阳光中,隔着飞舞的灰尘,看着他被阳光照得格外剔透的,像流淌着蜂蜜一样的眼睛,暖融融的,不是前几天闭着眼,冰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