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姜羽初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衡入职两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平时和自己也没有嫌隙,如果要说王衡背后动手脚,那总要有个理由。
尹晨已经被开除了,却和栽赃他用性交易来换取独家新闻的酒吧的服务生有接触,现在又在关键时刻出了更严重的稿件数据错误,光靠尹晨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姜羽初不愿意把陈东翰想得那么脏,但他见识过陈东翰在职场上的手段。
陈东翰能干脆地签了协议,也不再跟他计较分成问题,很有可能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为了让他放松戒备。
那两人偷情了大半年被自己当众揭破,陈东翰觉得脸面无光,咽不下这口气,作为市场部总监,想要收买王衡来诬陷自己并不难。
“真是阴魂不散的东西,”周悬冷嗤一声,“这种货色也配当总监?人事怎么考核的?”
“别气了,”姜羽初把买来的面包推到周悬面前,“如果我猜的没错反而容易办。”
“怎么容易办?找人打他们一顿?”
“也可以啊,”本来周悬只是火大随口一说,没想到姜羽初居然接过他的话,语气三分玩笑又带着三分认真,“我找人安排吧,先把他们绑起来再脱光裤子,狠狠地打一顿。”
下午飞机落地,姜羽初没顾上回去放行李就先到了公司,他照例要去监审部门汇报,周悬陪他上去,没有见到田部长,倒是碰到了庞秘书。
“您父亲交代了,等您回来先上去一趟。”
周悬刚好也有话要和周征铭说,便上楼去了。周征铭正在窗边讲电话,他在办公桌对面坐着,等了二十几分钟周征铭才有空,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爸,姜羽初的事你知道多少?”
这几天他人在北京,虽然和于文闵每天都有联系,但是只在来的第一天晚上跟周征铭通过电话。
有关姜羽初的两起投诉,周征铭都了解了来龙去脉。red吧的性骚扰不算严重,今天的事有点麻烦,毕竟涉及到政府部门,公布错误的数据影响的范围也比较广,无论是后续面向公众的致歉澄清还是给省运厅那边一个交代,都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
“不可能是他,”周悬语气严肃地道,“这段时间我一直看着他做事,他事事严谨,不会犯这种错。”
周征铭靠在大班椅上,等儿子说完了,才提醒道:“再严谨的人也有可能犯错。”
“是,但你不觉得最近两次的投诉都是在针对他吗?”周悬前倾上身,双手按在了椅子扶手上,“姜羽初不是新人了,拆迁赔偿的问题也拖了三年多,有什么爆料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换?”
“数据引用的问题也不是他一个人经手的,那个什么王衡,连审查备份的资料都会弄不见了,有这么巧吗?”
周悬尽量控制着语速,让自己的说法看着不偏颇,但他毕竟跟周征铭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掩饰得再好,周征铭还是能从他的眼神和话语中看出他对姜羽初过分关心了。
但周征铭并没有想到别的去,只是欣慰地看着他:“当初让你来公司跟着他,你是浑身上下都在排斥不情愿,现在才接触了几个月就这么向着他说话了?”
“我又不是排斥他,”周悬往旁边看了一眼,嘴里嘟哝道,“我是排斥来公司这件事。”
“现在愿意来公司了?”
“他教得挺好,”周悬放松了肩膀,开始提姜羽初的优点,“一直都很有耐心,家里那本笔记你也看到了,他把用了那么久的重要笔记都给我看了。”
“因为你是我儿子,于公于私他都会好好教你。”周征铭再次点着周悬。
周悬又皱起了眉头:“爸,你儿子有多了不起啊?这不就是一份工作吗,他要是真的不愿意,以他的能力辞职了去别的地方一样可以有好的发展。”
“他带我就是因为我跟他投缘,聊得来。”
当初周征铭找姜羽初来带周悬,一是因为姜羽初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二也是因为两人年龄相近,不至于有太强的隔阂。没想到事情真的如他所愿地发展,周悬不但和姜羽初相处得融洽,这几个月进步也很明显,都不再跟他提去云南了。
其实周征铭也不太相信这两件事。
别人不知道周悬的身份,姜羽初却很清楚,既然都能让他带周悬,怎么还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去冒着牺牲前途的风险乱来?
雪茄放到了烟缸上,周征铭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周悬道:“你也不用着急,老田会好好调查的。你先回家去,你妈一个星期没见你了,很想你。”
“知道了。”周悬站起来,要转身的时候周征铭的手机响了,周征铭接起来,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看了周悬一眼,道:“可以,就这么安排吧。”
等周征铭挂了电话,周悬问道:“什么事?”
“没事,”周征铭锁上手机屏幕,“你刚才想说什么?”
周悬顿了一下,道:“这次去北京,姜羽初带我去看老唐了。”
“他怎么样?”
“一直昏迷,医生说能醒来的几率很小,姜羽初帮他联系了旧金山的一个脑外专家,如果那边答应过来,我觉得这笔费用不应该让姜羽初来给。”
老唐的车祸属于工伤,从出事到现在,公司一直在负责他的治疗费,但也都是一些基础的治疗。对于周悬这个提议,周征铭点着头说:“应该的,你出去跟小庞说一声,叫他安排。”
和庞秘书交代完,周悬去了监审部,得知姜羽初已经回办公室了,田部长则在讲电话没空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