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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行么(53)CP

姜羽初的用餐礼仪很得体,回答问题也显得谦逊,不过今晚他的视线鲜少落在周悬脸上,只有周征铭提到周悬了才会望过来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便又收回去了。

饭后于文闵想端甜汤给他,他穿上外套,表示接下来还有事情得先走了。

经过一晚的相处,于文闵对眼前这位容貌俊秀、举止斯文又有能力的青年很有好感,便主动送他到门口,邀请他下次有空再来吃饭。

周悬从洗手间出来已是几分钟后,没想到自己洗个脸姜羽初就走了,见他要追下楼,于文闵拉着他道:“你有事明天去公司说也一样,人家小姜下班还来我们家吃饭,又陪你爸聊了那么多也累了,你让他喘口气。”

熄了火,姜羽初开门下车,刚站稳就顿住了身形,冷眼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人影。

没抽完的烟丢到脚边,陈东翰快步朝他走来,在他坐回车里,即将要关门的那一刻拦住了,为此手还差点被他夹到。

用力拉开车门,陈东翰弯腰看着车里:“我在这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这么晚去哪了?你一个人回来的?”

姜羽初靠在头枕上,似在忍耐着情绪:“我去哪了还需要通知你吗?”

陈东翰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驾驶座有姜羽初挡着,他看不清后方,便绕到副驾想坐上来,姜羽初却在他走过车头时下车了,锁上车门朝着楼梯走去。

隔着车窗玻璃确认了无人躲在后排,陈东翰追上姜羽初,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跟到了家门口。

头顶昏黄的廊灯将两条影子投射在了墙壁上,看着身后狗屁膏药一样缠人的影子,姜羽初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协议也不签,你不会蠢到以为继续耗下去还能挽回吧?”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分手,也没答应分手。”

陈东翰向前了一步,自诩深情的眼神看向了姜羽初,后者却被他不要脸的程度气笑了,抬手捂了下额头,在他想靠近时挡了一下:“离我远点。”

“好我不靠近,先开门好吗,你是不是头又痛了?进去我帮您按摩一下。”

陈东翰作出一副真在关心姜羽初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过那天撕破脸的争吵,仿佛前两天在电话里对姜羽初的关心也不是心血来潮。

但不管陈东翰在想什么,他持续不断的纠缠只会让姜羽初不厌其烦。掏出钥匙开门,姜羽初在那张狗皮膏药黏上来之前用力把门拍上了。

外套丢在沙发上,姜羽初把客厅的窗帘拉上,边走边脱衣服,到了浴室直接打开了淋浴阀门。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迅速打湿了每一寸肌肤。他仰脸对着出水口,闭气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侧过身,抹掉口鼻处的水大口呼吸着。

气息平复一些后,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持续闭气了三次,情绪的风暴才终于散去,得以冷静下来。

从看到那张面具起,他就一直在强忍镇定。

周叶纯并不知道周悬的面具是从哪来的,但提供了大概出现的日期。

那个日子和那天晚上很接近。

姜羽初复盘着周悬一直以来的表现——从一开始对他的全面抵触,到逐渐变得好说话,再到医院那晚关系进一步和缓,出差期间两人甚至能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了。

他想确认周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是不是因为认出他才变的?可直到洗完澡出来,混乱的思绪仍无法找出源头。

手机几次拿起又放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周悬问个明白,潜意识则提醒他不问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问了又证实了猜想,以后就没办法再保持平常心了。

人在面对未知且难以掌控的事件时,往往会本能地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而回避也是面对风险最好的应对方式。

他以为只要说服自己不多想,就能维持从前的心态,可他却低估了这件事带来的冲击。

这一晚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潮湿且炽热的。呼吸的热度,爬满背脊的热汗,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布满床单的痕迹。最重要的是那个与他彻夜欢愉的人不再戴着面具,而是周悬的容貌。

姜羽初鲜少有这种睡了却跟没睡差不多,一觉醒来甚至更累的早晨。

他还久违地遇到了需要换内裤的状况。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忙顾不上纾解,但是真正要追究的话,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清晰得就像真实发生过的梦。

下床洗了个澡,出门前他的头还是很痛,便吃了颗止痛药,剩下的放到包外面的夹层里。

“早。”

等电梯的时候有人拍了下他右边肩膀打招呼,他转过头却和一位女同事对上眼,对方指了指左边,他再换个方向,看到了两手抄兜,笑得有点得意的周悬。

放在过去,姜羽初会觉得周悬这种行为幼稚,但也不会说什么,配合地笑一笑就过去了。现在看到周悬的脸,他却没有办法轻易地移开视线。

周遭都是等电梯的人,大堂的光线明亮得甚至有些刺眼,他的脑子却在这种状况下不受控制起来,回忆着昨晚那个露骨的梦。面前这张脸在视网膜上无限放大,恍惚间他被拉了一下,身体随着惯性撞进了对方怀里。

周悬的右手很自然地搂在他腰上,不悦地看着从他身边挤过的男人:“看着点路啊。”

男人说了一句没什么诚意的“抱歉”,挤开人群走了。姜羽初推开周悬,想捡掉在地上的包,周悬先一步弯下了腰。

“这什么?”捡包的同时,周悬也捡起了掉在旁边的一板止痛药。发现少了一颗后,他看着姜羽初,“为什么要吃止痛药?你哪里痛,还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