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宫中回来的白景奕面沉如水。
他一路寒霜覆面的回到府邸,大步流星走进书房,原本等着的黑衣人立即上前,“殿下,这边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们的人已经能够接触到那人的膳食。”
白景奕点了点头,“让他开始动手吧,小心点。”
“是。”
……
韩卿落水了。
当时身边只有皇后派过去的亲信宫人。
白景奕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立时血色褪尽,再顾不得什么了,抬脚便往宫里去。
他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因此只能急切的等着一众太医退下后,才悄悄潜进去。
“小卿……”白景奕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轻声唤道。
韩卿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虚弱的开口,“景奕哥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落水了?”白景奕只要一想起这事,依旧心有余悸。
韩卿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他缓缓靠过来抱住他,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白景奕又是一慌,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一边柔声安抚,“小卿不要怕,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韩卿却只是摇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白景奕越发心里觉得有异,只是韩卿一直不肯说,他也只好安慰道,“好了,我不问了,那你一定要乖乖喝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
白景奕阴沉着脸回了府,立刻召来放在韩卿身边保护他的人,“不是让你好好保护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属下该死!属下……”黑衣人跪在他脚下,神色有些羞愧,“属下也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形,只知道今天皇后让身边的人过来跟公子聊了会儿天,隔的远只隐隐听到跟太子有关……一转眼,公子就落水了。”
“太子……父后……”白景奕握紧了拳,骨节咯咯作响,良久他还是没忍住,一怒之下掀了桌子。
半晌,他平复了呼吸,对着一边战战兢兢的黑衣人冷声道:“没用的东西,待会儿自己下去领罚。”
“是。”
白景奕发泄了情绪后冷静下来,他目前还动不了他们,但是……
……
这夜,韩卿喝下药入睡,暖阳一边给他整理被子,一边有些心疼的道:“公子,您落水的真相,为什么不告诉齐王殿下?有齐王在,一定不会让您嫁给太子的……”
韩卿淡淡的勾了勾唇,没有作答。
视线扫过窗外隐隐有些闪烁的灯影,眼神闪了闪。沉默片刻,他才淡淡的开口,嗓音无力中带着几许怅然忧愁,“告诉景奕哥哥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多一个人痛苦罢了。”
他苦笑两声,“他们一个是他的父后,一个是他的弟弟,甚至,最高位的那人,也是帮着他们的。就算告诉景奕哥哥也没办法呀。”
屋外原本准备去看他的白景奕不自禁的怔住,想到白日里御书房外听到的对话,寒霜愈浓,眉头也越锁越紧。
他不再停留,转身赶回王府。
刚进书房,便出声唤来暗卫,“吩咐下去,计划提前。顺便,派人传信给大皇兄……”
第5章
“父后,谁让你动他的?”白景煜脖颈间青筋毕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些年来,他越来越沉得住气,只一个人的消息能让他失控至此,连向来敬爱的父后也顾不得。
君夜神色淡淡,只稍稍冷眉道:“为了个公子,你就是这么跟你父后说话的?”
白景煜哽住半晌,最后还是狠狠一拂袖,“父后,最好不要有下次。”
他说完转身离开,身后的君夜半晌才转向身边的宫人,道:“你让人做的?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动韩卿了?”
“皇后,下奴怎敢,的确只吩咐那宫人去询问下如玉公子可有心上之人,怎么会让他推公子下水呀……”
“那宫人呢?”
“已经……被太子着人杖毙了……”
皇后闻言神色一变,半晌却只剩下轻笑,低低喃喃道:“这样也好,是要斗起来了,反正……这偌大的牢笼,我也呆够了……”
……
天色阴沉沉的,皇宫中的气氛压抑的吓人。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急匆匆的召进了宫里,而所有大臣皇子也都在养心殿外候着。
因为,不过一夕之间,宫内已是变了天。
据说,专宠数十年的皇后竟然被皇上当场撞见与侍卫偷情的丑事,皇帝一怒之下,气急攻心,吐血昏倒。
这事儿不知怎的跟太子扯上了关系,皇上当场就直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让人把他关进了大牢;而皇上向来舍不得动一根头发的皇后却仅仅是被禁足。
就在刚刚,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单独宣了齐王白景奕进殿。
白景奕半跪在皇帝的床前,看着对方面白如纸,明显是不行了的迹象。
他视线落在了一边的太监身上,太监立时会意,轻车熟路的从一边的暗阁里拿出玉玺来。
“陛下,用印吧。”
……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痛苦的嘶吼,外间候着的大臣跟皇子面色一变,随即齐刷刷跪了下去。
不一会儿,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举着圣旨缓缓走了出来,双手颤抖,满目含泪,“陛下,驾崩了……着齐王殿下即日登基……”
……
外面一片风雨欲来的压抑氛围,韩卿这边却是依旧一片安宁祥和。
暖阳一直陪在他身边,见夜已深,他仍痴痴站在门外,不由得上前两步,“公子,早些休息吧。齐王殿下那边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