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老大今天喝酸奶了吗(23)CP
细小的哼唧声从德老大鼻腔里传出。
虽然从不承认,但断奶没多久就应征入伍,他把会抱着自己揉脑袋的王宏明当成了爸爸。
米那米趴到德老大身边,默默舔舐起他的额头。
德老大还是有些警觉性多疑:“这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
“嗯。”
看他不信,米那米又强调:“舔舐是安抚病患最常用的一种治疗方式。”
德老大只在没断奶时被他的狗妈妈舔过毛,之后就是王宏明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
和其他战友虽然会同吃同睡,但从没被舔过。
毕竟这种事除了父母,也只有亲密的伴侣能做。
德老大又看了眼垂眸的米那米,他梳理得专注又认真。
队里也有女军医,王宏明大刘他们打屁股针时扭扭捏捏曾被训斥‘医护面前没有性别’。
更何况边牧和自己一样,是同性。
“谢谢你,米医生。”
从小八嘎到米医生,对方的态度转变得还挺快,米那米尾巴摇晃:“我随我的父亲姓范,你还是叫我米那米吧。”
说完他起身将毛绒毯子拖到窗户边。
德老大的屋子朝向西南,正午时分,阳光只打进小小的菱形,但正好能烘着整张毛毯。
“你昨晚没睡好,在这里补一觉。”
德老大:“嗯。”
见短着一条腿的德龙去拽动他的行军铁床,米那米连忙劝:“睡我的毯子,新西兰羊羔毛的,很软很舒服。”
出任务时,连蚊子窝、烂叶堆都睡过,德老大不挑地方,只是睡在别狗的床上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障碍。
米那米仰头催促:“快来,治疗才进行一半。”
德老大慢慢走了过去。
新西兰羊羔毛的毯子并没有羊羔味儿,只有炉火旁的板栗香,再加上太阳的烘烤,德老大一连嗅了好几口。
“你身上的味儿挺好闻。”
小朋友肯定喜欢。
头顶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是边牧轻声道谢。
“睡吧。”
脑盖骨被温热的舌头一下又一下舔舐着,还有能让他倍感舒服的耳根凹陷处也被轻柔舔舐,
板鸭趴的德老大惬意地闭上眼,尾巴“啪嗒啪嗒”打拍着地面。
又是久违没有噩梦的一觉,等德老大睁眼醒来,太阳已经照到墙角,浑身上下都被晒得暖烘烘。
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德老大愣神看着蜷缩在自己身旁的边牧。
羊羔绒的毯子躺不下两只狗,米那米大半个身子都躺在地上,只有脑袋抵在自己脖子下面。
德老大从对方脖颈雪白饰毛上收回视线蹑爪蹑脚起身走到窗边。
吃完饭又小憩一会儿,他的精神好了许多,身上的毛也很干爽,德老大前肢并在一起趴着望向窗外。
战友们又在操场上训练了,甚至还能听到罗虎和他训导员练习扑咬的爆呵声。
德老大双耳跟着机警地竖起来。
人祸比天灾多。
搜救组和防暴组经常一起出任务,罗虎训导员的指令德老大也能够听懂一些。
刚因条件反射血液亢奋,下一秒不可避免想到王宏明。
手术之后回到寝室,不是没有其他训导员想来看望或者接管自己,但都被德老大强势撵走。
不光是无法接受王宏明的离开,也不想‘背叛’他找什么新搭档。
本想就这样跟着去汪星,但‘好梦’里的王宏明一次又一次提醒要记得约定。
他是军犬,许下的承诺必须遵守,于是德老大开始认真思考新搭档的人选。
“我挺喜欢大刘的。”他将这个想法说给刚睡醒的心理医生听。
因为那天是大刘救了自己。
“但大刘不是训导员,我总不能让他转职。”
“…大刘人不错。”米那米有些难堪地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得比德龙还沉,睁眼时,太阳都落山了。
喝了几口水,他和德老大面对面坐在一起谈心。
跟昨天比,眼前的德牧简直像是换了一只狗,虽然还很虚弱憔悴但时不时左右歪头思考的样子看起来多少有了点精神。
不敢抢功,德老大的恢复应该不只是自己安抚的效果,可想到他重新打起精神的原因,米那米又有些难过。
“其实没有训导员我也可以执行任务。”德老大:“你说,如果我跟长官提议我当独行侠的话他会同意吗?”
米那米:“这……”
没等他回答,德老大又自顾自否决:“不行,一根骨头会咬断,十根骨头咬不断,我们45军团讲究团队协同作战,不能逞个犬英雄主义。”
米那米:“嗯。”
“老奶年底就要退役了,正好我也要接管她的位置成为新的领头犬,不如之后就跟她的训导员做搭档吧,他…是宏明的师傅,我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德老大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将不安掩于眼底,米那米“哈”舌默默充当听众。
直到说渴了,德老大才停下来走去墙边喝水。
这也是重逢之后,他的后半身第一次明晃晃暴露在米那米面前。
包括那只缠着绷带的左脚。
三条腿着地只能让德老大跳拐跳拐的走路。
米那米不“哈”气了,紧紧闭上嘴。
或许慢慢适应之后,断脚的德老大也可以在平地上正常行走,但搜救犬执行任务的场合大多都崎岖不平。
支撑少了一个,长久下去他的脊椎髌骨难免会变形。
况且德国牧羊犬先天就容易髋关节发育不良,如果再继续担任高强度的搜救工作,很可能在下一次,或者下下次的任务中他会彻底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