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法表(45)
原晢:“……”
“不能掰腕,不能摔跤,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反复做某个动作,一定给我好好养着!”华一拓左右盯着座椅上的人,认真强调:“我可在转正述职里把你列为我的五星优秀病例了,就最后几天了,绝不能出岔子,我……”
“我……??”
裘时被那抑扬顿挫的声调惹得轻微皱眉。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眼疾手快的侯老板直接出招,把企图断人财路的华某生生摁住了:“嘘,你别把裘爷吵醒了。”
“我……唔啊……你要憋死我啊!”华一拓在下边小声反抗,“我也没有很大声啊……唔……”
“嘘。”
侯清洋探头观察了一眼,顺手把早饭给原晢挂到了座椅边,用口型和他说了句“玩得开心”就提着罪魁祸首走了。
人近中年的华一拓只能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跟在侯清洋身后,呲牙咧嘴,伺机报复,时不时还有点跳脚。
模样很滑稽。也很暧昧。
路过侯业身边时,两人的小动作又以光速恢复了正常。
原晢看着那满是亲昵的背影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思考,脖颈处就突然传来一阵燥热。
半梦半醒的裘时在他耳边蹭了一下,眼睛微微裂了条缝,很快又闭上了。
紧接着就伸手往自己胳膊上挠。
他抓得很用力,只是碍于长袖衫的阻隔没能成功。
尽管这个城市在正午时分依旧热得没边,但白露霜降已过,早晚温差明显升了不少量级,这件在炎炎夏日与众不同的长袖衫也终于泯然众人矣。
原晢隔着衣袖帮他搓了搓,低声问:“被蚊子咬了吗?”
裘时似乎还没醒。
原晢只有左手可以用,可左手无法有效阻止靠在自己左肩上的人。
抓挠还在继续。
“别弄了,待会儿破皮了。”原晢将脑袋往裘时身上靠,尽可能干预那一道道不知轻重的抓挠。
“我看看。”原晢说。
“嗯。”裘时应了一声,动作有些放缓。
“我看看。”原晢重复着,一手摁住那两个还在乱动的爪子,“别动,我看看。”
“嗯。”裘时哼了哼,在抓到原晢手心的那刻终于放松下来。
人依旧没清醒。
学学学,脑子都学傻了,也不知道这傻子多久没好好睡过一个整觉了。原晢念着。
眼看这个姓裘的逐渐回归梦境,原晢放开了控制魔爪的手,准备帮忙翻翻衣领一探究竟。
他也没听到蚊子叫啊……车里有蚊子么?
怎么挠得这么狠?
脖子都红透了。
原晢刚把脑袋凑过去,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勘探计划就不得不被迫收回。
裘时突然睁眼坐了起来。
他像只受惊的炸毛猫,醒了,却又没有完全清醒,只是直愣愣地看向原晢,散大的瞳孔里还夹杂着独属于回笼觉的朦胧与迷茫。
“你……”
裘时缓了一会儿,无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突然把声音放得很低。
“你刚刚……”
可能是因为害羞,那沙哑的嗓音还有点奶:
“是不是想偷亲我?”
第20章
想亲……吗?
没有!
当然没有!
他虽然对接吻对象比较随便, 但对接吻地点还是有点讲究的……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干这种事!
啊呸!关起门来也不行!他压根儿就不想亲那个姓裘的!
都说了上次只是算账而已!账平了!平了!
不能再亲了!!!
原晢气鼓鼓地坐在看台上,可那个逗了他一路的瘟神却对此浑然不知。
那个姓裘的根本没把车上的小插曲当回事,进场后就没再提什么亲不亲的了, 光是熟脸的招呼就打了一路, 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就和旁人有说有笑检录去了。
非常过分。
原晢烦闷地抬头望了望天, 稍显落寞。
刚刚几辆大巴车把他们丢路边就扬长而去了, 一行人从学校正门走到赛事主场地至少走了三遍运动员进行曲, 草坪石墩里的歌声都要停了才终于赶到, 差一点就错过了传闻中恢宏盛大的开幕式。
但即使没错过任何精彩节目,吃了一口闷亏的少年也不怎么有心情看别的。
现场乌泱泱全是人头, 开幕式结束后也没有分流的意思,除了比赛场地被志愿者强制清空外,其余走道看台都占满了各种好奇的目光和架相机的专业身影。
来到这座城市后, 原晢就没见过这么多人。
人潮汹涌。
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个姓裘的冲走了。
……
各项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裁判的口哨枪声此起彼伏,运动场上一度变得喧闹无比。
无事可做的原晢只能守着大本营晃悠。
他对新校区的设施分布还不太熟悉, 站在操场上360度瞭望也摸不清教学楼在哪个方位, 只知道来的路上有山有水有凉亭, 湖边的鲜花还开得特别灿烂, 果真是个接吻的好地方……啊呸!
呸呸呸呸呸呸!
这特么是学校啊!学校啊!
他脑子里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瘟神污染了!!!
草。
原晢再次气鼓鼓地坐了下去。
而后又不自觉坐端正了点。
因为他瞥见一个认识的人影正朝自己走来。
作为全班唯一一个光荣负伤的幸运儿, 原晢可谓是本届热闹中最无聊的闲人, 竞技体育轮不到他上场, 脏活累活没人敢给学霸派,所以朱旭阳给他安排的“工作”有且只有一项——加油助威, 热情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