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法表(60)
“我看得出裘时在追你,但你应该不是吧?”王早星啧了几声,满脸厌恶:“你以前接触过那类人吗,男同很恶心的,很多情况完全超乎认知,他爸就那浑样,基因就那么烂,你说生出来的东西能好到哪儿去。”
“大家可能是年纪小不记事,也可能是收了太多好处所以懒得计较,反正有吃有喝的,违心捧场几句也无所谓。”王早星说。
“以前在街上根本没人理他。”
“他爸之所以会出车祸,就是嗑药嗑嗨了,根本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大晚上的发疯一样在市区飙车,直接被路过的泥头车收了,就是这么简单。”
“都是塞了钱才把问题处理干净,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早星上上下下地把原晢打量了一番,似乎在寻找比较委婉的说辞,“啧,反正这种有钱人身上都一堆脏病,自以为能通天就使劲作,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活该。”
“可那种病是会遗传的啊,谁知道传了多少,要不然为什么大夏天的也要穿长袖?”
“肯定是想遮点什么呗。”
“原晢,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才和你说这些的。”王早星再次强调,“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衷心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越远越安全。”
第27章
校运会之后, 那个姓裘的明显没有那么爱学习了。
虽然两人还是分床睡,但随着石膏手的解冻日期逐渐逼近,原晢被骚扰的次数可谓是与日俱增, 裘某的犯罪程度时不时还能连跳几级。
三分钟的学习热度也很快遭了报应。
一顿操作猛如虎, 排名进步二百五。
由于起点太低, 裘某猛飙一路还是没能成功挤进三位数排名, 这两天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可瘟神就是瘟神, 情绪再低落也能自我和解, 明明没有达到奖励标准,却还是一言不合就要亲亲求抱抱, 美其名曰额度预支,原晢自然没空搭理他。
他还有点事儿没想明白。
王早星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原晢脑子里只反复浮现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他和那个姓裘的, 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亲过了, 睡过了(名词),然后呢?
总不能一开口就结婚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现在有关系吗?
虽然确实定下了娃娃亲, 但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别人是什么步骤?
也是这么一步登天吗??
校运会期间的树洞热度被校方强行压了下去, 德育处以保护学生为由安排了各种清道夫潜水, 一有苗头直接就地斩杀。
热闹很快就散了。
加上新一轮月考的冲击, 只有七秒记忆的莘莘学子大概已经忘了一周前自己在嗑什么乐子, 对答案的各科帖子终于再次占据树洞主页, 求分若渴, 一如往常。
可原晢依旧每晚蹲在树洞里东张西望。
他一直在等。
等那段鲜少有人知道真相的娃娃亲旧闻被公之于众。
可别提什么大动作了,王早星连个小动作都没有, 原晢甚至都有些失望了。
这人明明被他油盐不进的状态气走了,还放狠话说他一定会后悔的……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
要不要好心提醒一下?
他这次都考回年级前十了,稳扎稳打地, 总能证明那个姓裘的不影响成绩了吧?
怎么没人来证明一下他要怎么后悔?什么时候开始后悔?
原晢在月光下闻了闻放在枕边的长袖衫,是校运会上陪伴他的那件,藏蓝色的纹理中带着熟悉的皂液香气。
香香的,特别好闻。
终究是长袖衫扛下了所有。
少年忍不住嘴角上扬。
某个姓裘的也是好笑,大家都穿短袖的时候他偏偏要穿长袖,各色衬衫外套换着来,一整月都不重样。可现在气温下降了,班级全员裹紧小外套,个别怕冻星人连羽绒服都拿出来了,他倒开始过夏天了。简直是南半球体质。
那些不像样的谣言当然不攻自破。
在两只玩偶猫的掩饰下,原晢偷偷朝床边探了个脑袋。
裘时在地上睡得很香。
手臂上的抓痕早就消散了,少年期独有的薄肌线条被微光衬得更为柔和。
白背心根本遮不住什么。
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巧克力派。
想起赛场上那个沉稳而有力的拥抱,原晢突然小脸一红,抱住黑白两只猫倒头睡去了。
他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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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裘的手机天还没亮就开始震动,电话响完信息响,一刻不停,中午更是被侯业带着一群老教师锁在了办公抽屉里,直接阻断了裘时与外界的联系。
好几张嘴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把窗外的麻雀都惊飞了。
大概是因为他放弃留学的事情。
之前没人把这个玩笑当回事,直到裘时拿着南半球的拒信回执到教务处办手续,各位老师才终于如梦初醒,连忙把电话拨给监护人确认情况。
就这样鸡飞狗跳闹了一上午。
原晢把隔壁垫底生的卷子从桌肚里再次抽出来,拿笔细细研究了一番。
某个姓裘的是进步了没错,但这点微乎其微的提升还完全够不着同等大学的分数线,去澳洲念书依旧是当下的最优解。
这家伙还特有个性,语文阅读题有一小问让谈谈如何理解“善意的谎言”,只要顺着文章背景夸一夸就能拿分,而他偏不认——
「谎言就是谎言,不分善恶。」
原晢:“……”
分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