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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129)CP

作者: 十三颗豌豆 阅读记录

“我想和你一起洗。”

“……”

“可以吗?”

我很清楚,如果进到了洗浴室,在两个人都不穿衣服的情况下,状况绝对不会止步于“一起洗澡”而已。

但转念一想,宋恒焉今天的表现既然有所进步,给他一点奖励也是应当。

“只做一次,好吗?我明天还要去团建呢。”

宋恒焉点头应声,看起来好不诚恳。

Alpha最不可信的时刻,就是在他们信息素无止境溢出,失却一部分自控能力的时刻。我拼命攀着宋恒焉的脖颈,以防自己滑下去,发出每个音节都很困难,“我、我刚才已经……!”

宋恒焉的头发沾上一些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连带着他的眼珠似乎也是湿漉漉的,无辜真挚又可怜。

“可是我还没有……”

搞什么,这家伙说的一次,居然是以他自己的时长作为单位来衡量的?那也太不公平了,他那是正常人该有的时长吗?

我呼吸急促,腿软得要站不住了,热水从蓬头淌落而下,把视线都阻隔得很模糊。就算我想要张嘴对宋恒焉说点什么,脑袋也已经被过多的眩晕和热气占据,两腿胡乱地踢蹬着,又被宋恒焉很轻易地制住了,而后迎接他更猛烈的进攻。

“喜欢你。”我在颠簸中听到宋恒焉说了这么一句。“我真的很喜欢你……”

Alpha最不可信的另一个时刻,就是沉浸在情事里的时刻。上头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出口,未见得有多少可信度。

但是宋恒焉的语气带着某种异样的狂热,让人很难生出质疑。明明浴室里热气蒸腾,我却因为他这句毋庸置疑的话语哆嗦了一下。

这会的宋恒焉和往常都不太一样,占有欲和控制欲似乎都随着信息素一块宣泄了出来,有如实质,铺天盖地地在密闭的空间里漾开。

我只能在恍惚中用尽力气搂住他,断续地说我知道,我也是。

等宋恒焉终于餍足,我早就脱力了,残存着一点模糊的意识,由得他逐一抓住我的胳膊,大腿根,还有脚踝,帮我仔细地冲洗干净。

他倒是说话算数,没有食言。但到这个程度,宋恒焉是不是已经可以出院了?他到底还有哪里像个病人一样啊?

我下意识去抓宋恒焉的手腕,他没防备,被我小心地扯开了纱布。

那处伤口看起来还是很可怖,但显然已经在愈合,只要不过分去按压、挤迫,它就绝不会再往外渗血了。

这也不奇怪,几个星期过去,伤口是该慢慢痊愈了,只不过宋恒焉一直没有把纱布揭下来,我也没深究,以为他还得再多休养一段时日,吃饭的时候都是尽可能吹凉了喂到他嘴边,没让他自己动过手。

宋恒焉的表情没变,我却能察觉到他整个人在一瞬间都僵硬了起来,好像偷吃了零食被发现的小孩,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竭尽所能地思考、运转,想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能让大人消气的借口来。

应该要生气才对的,因为他还是隐瞒了我,害我每天上班都在惦记着他没好全的伤口,也问过医生,怎么偏偏宋恒焉的伤就好像痊愈得比其他人都要慢,是不是先前的手术没有做得足够好,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怪不得那医生支支吾吾半天,只说出一句“每个人的身体状态都不一样,伤口痊愈的时间也不一样”就躲避着我的追问落荒而逃了。

合着宋恒焉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裹着个纱布,在这继续享受病号的待遇。

我的倦意都在这个事实的冲击下消散了,捧起宋恒焉的脸。他自知理亏,不敢和我对上视线,只楚楚可怜地垂着眸,一副我说句重话他就能梨花带雨的模样。

过了几秒,我在他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的,我在短暂的错愕过后,忽然一下子就理解了宋恒焉的心情。

我的身体虽然比我哥好很多,但还是难免有生病的时刻,只不过病来得快,去得更快。有时才喝完药没半个小时,我就能感觉到烧退得差不多了,可是因为不想回去上学,因为还想陈女士再多担忧我一会,我试过将滚烫的药碗贴在脑门上,也试过把水银温度计放在热水袋底下,想营造出我仍然没退烧的假象。

当然,我那点小伎俩对生活经验丰富的陈女士来说压根不够看的。她会毫不留情地拆穿我的把戏,劈头盖脸把我训斥一顿,让我赶紧滚回房间背书,别在这里演这种拙劣的戏码,多余给她添乱了。

每次被她拆穿时,比起负罪感,占据上风的更多是不知所措和难堪。

我没有我哥那副容易生病的身体,因而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才能让陈女士的关怀更多地落到我身上。

随着日子的推移,我意识到自己那些小伎俩的愚不可及,这才不再重蹈覆辙了。

而宋恒焉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想要继续停留在病号的位置上,被我关注、被我照顾而已。我自己又不是没在小时候做过一样的事,又哪来的资格怪罪他呢?

那份早就被我忘掉的离婚协议,宋恒焉始终记得。他划了一个错误的等号,觉得出院回家,就等于又要把那件事搬上台面来计较。

他皮肤白,脑门上被我弹过的位置留下了明显的红痕,加上水汪汪的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反倒显得我格外像个欺负良家妇男的恶棍。

我叹了口气,与他头靠头地相依着。就算是这样,就算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有些话也要跟他说清楚,他才能明白。

“我喜欢你,恒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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