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在看着你[无限](98)

“你们准备好了吗？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反悔了哦。”于巧兰脸上的苍白早已褪去，血色重新爬上她的面颊，看起来淳朴无邪，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赞同她的话。

见没有人反对，于巧兰又把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方块上，“那我要开始了哦。”

她拿起那片薄薄的网纱，口中念念有词，把网纱再次覆盖到方块上去，不停地旋转。

天旋地转

他们在里面滚动，想要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但是失去了身体，失去了骨骼，失去了赖以支撑的所有，只剩下一个小圆球，挂着一坨赘肉。

所以它们只能无奈地发出啪唧啪唧的声音。

天旋地转。

渐渐的，有东西离开了它们，所剩无几的东西。

不要，不要

它们呐喊，无法呐喊，因为它们不再有口舌，它们静静地看着世界，天旋地转，无能为力。

随昕看见象牙白的方块上出现暗红色的细线，越来越粗，逐渐变成暗红的色片，覆盖住白色的方块。

一滴，两滴，色片又变成水滴，水流，覆盖桌面。

她们终于听清了于巧兰口中的呢喃。

“阿牯别，阿牯别，眼瞳横横似孔眼。”

“阿牯别，阿牯别，泪水涟涟汇成河。”

“水从孔眼出，泪是血汗流；阿牯别，莫要怕，漫天血雨声自下。”

血红的液体滋润了久未张开的方块，于巧兰一脸柔和地把东西放在桌面，用网纱轻轻在最开始出现血线的位置左右滑动，一角翘起。

她把方块的顶部取下，周围几面就像是莲花盛开一样，徐徐向四周展开，露出中间的东西。

随昕她们在于巧兰的正对面，那些圆圆的东西都背对着她们，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几个光滑平整的白色肉球，后面各自坠着一块凹凸不平的肉块。

于巧兰温柔地把方盒子转过来，终于看清了，这是一盒眼球，看着倒像是动物的眼睛，眼球中间横着一个矩形的瞳孔。

刚刚唱的就是这个吗？随昕于摆在桌面上的瞳孔对视。

“你们要吃下它们，它们会祝福你们的。”于巧兰说。

“只有吃下它们，你们才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随昕：“真的吗？”

“当然。”于巧兰颔首。

随昕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拎起其中一颗，往嘴里放去。

腥臭味瞬间席卷了她的口腔，每一个味蕾都在此刻受到冲击，咸涩的苦味蔓延开来。咀嚼，眼球中的晶体和房水在嘴里翻起浪花。

吞咽，冰凉的液体涌入喉腔，随昕清晰的感知到液体顺着食道进入胃部。

“然后呢？”随昕问。

于巧兰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几个人。

随昕示意，三人上前一步，重复随昕刚刚的动作，

直到看见她们几个全都吃下了盒子里的眼球后，女生直挺的颈脖才弯了下来，盒子里还剩最后一颗眼球摆在那里。

于巧兰拿起它，放入口中，微笑着咽下。

“好了，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件事，你们就能如愿以偿了。”

“现在，请回到你们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睡到醒来为止。”

“请。”

于巧兰行至门边，为她们打开门，作出微微躬身的动作。

随昕她们走了。

关上门，于巧兰的身体早已强撑不住，顺着门缓缓滑落下来。

突然，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学姐，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从舒快速两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随昕，内心还是有些担忧。

随昕看了她一眼，“有问题，但是想要快速解决就只能这么做，那些怪物的力量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长的，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找线索的进度慢慢拖到后面，我们就不一定能解决了。”

从舒想起今早的渔女和杜絮，打了个哆嗦，第一天的怪物就已经隐隐有招架不住的趋势了，如果之后越来越强的话，那还真的不一定能保证活着出去，至少她不能。

她可不是上赶着来送命的，她又想起什么，继续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听她的，回去睡一觉。我推测这次又是梦之类的，我不确定梦境是单独的还是分开的，可能会有危险，你们自己也小心点。”

“从舒。”随昕叫她的名字，“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还是谨慎一些，你有点浮躁了，这不好。”

从舒没有再接话，电梯很快，门打开，她们到七楼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沉，楼道里也亮起灯，空无一人，一如她们来的那天，灯的影子倒映在墙面与地面。

反射出三个白色的光点。

四人沉默地走回寝室，在闭眼的最后一秒前，她说：“希望我们能再次活着相遇。”

*

水天一色，雨淅淅沥沥的下，世间变得灰蒙蒙。

随昕睁开眼，环顾四周，她没有猜错，她们的梦境并没有聚在一处。

从晃荡的小船上坐起，四周尽是茫茫的水面。

她倚靠在船舷边，许是没有能够让她立即行动的办法，随昕难得有些懒散。

现在要做些什么呢？上岸。那么岸呢？

世界的四面皆被细雨和白雾笼罩，让人不得窥其真容。

岸看不见，随昕打开背包，里面的道具都能正常使用，没问题，随昕满意点头。

抽出最常用的手电筒和十字剑，随昕看向船下的水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是水太深了吗？她拿起手电筒，打开就往水下照去。

在被照亮的水中，无数怪异的动物在水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