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凰憔悴了很多,但清雅之气分毫不减,与丁晚记忆中毫无差别。
哦,还有那个……
“主播。”丁晚盯着程云朔看了几秒,勉强想起个代号。
程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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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程云朔!”程云朔气急败坏。
“嗯嗯。”丁晚敷衍,“你也没事儿啊,真好。”
程云朔:“……”
根本没看出你哪里有觉得好吧!
丁晚已经没搭理他了,关切地去问郝飞和白凤凰的状况,得知两人没有受什么伤后,他的状态明显放松了许多。在切换世界的短暂间隙中,他们甚至还有空闲聊了几句。
直到白凤凰问:“你们两个和好了?”
丁晚:“……”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唐久的手,夸张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人表示出惊讶,就连程云朔也没有。
“没和好。”丁晚回头看了唐久一眼,不知怎么又补了一句,“应该是某种危机情况下的吊桥效应而已。”
但是他没甩开唐久,作为地下情人,在这瞬间唐久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人生巅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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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下一面镜子之前,几人交换了彼此的信息,和丁晚唐久的想法一样,白凤凰在这个镜中世界,同样也想到了石中之国的传说。
“我们起初觉得这几面镜子代表人类的进化史,但是有点太宏大了。但是石中之国的出现也提醒了我们一些事。”丁晚说。
“石中之国有非常强烈的自然崇拜,这种自然崇拜带有一定程度的巫祝化,也就是所谓的他们的祭司可以‘通过去、晓未来’,再加上每面镜子之间都有奇门八卦这种人为构筑的阵法存在,基本上可以确认,镜中世界就是一个以石中之国的巫祝教义为基准创造的副本,最终boss应该就是石中之国的大祭司。”
丁晚说:“这些都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
郝飞和程云朔对视一眼,心说哪里显而易见了?但是唐久和白凤凰都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他们都想到了丁晚想到的东西,丁晚只是帮他们总结出来而已。
“我另外有一些想法。”白凤凰说,“我们在外面的世界,寻找了青铜镜残片才能进入这里,而且青铜镜残片集合起来的壁画意象包括山、水、太阳、鸟,这些同样属于自然崇拜……之前我在昏迷的梦里,总是看到恍惚的炫光,现在看来,这些炫光就是镜面的反光,‘世界之极’的宝藏所有的迹象都指向最终这个副本。也就是说,这个镜中世界属于整个绘卷世界里面最高级的世界,‘造物主’一样的存在。”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通关镜中世界就可以离开绘卷世界,至少规则文本是这样说的。”白凤凰说。
丁晚听白凤凰这样说完,忽的想起什么,他没说话,而是在手心上画了一个圈。
郝飞:?
程云朔:?
“圈”是什么?
郝飞和程云朔面面相觑,他们在等待另外两位用简单的对话给他们答案,哪怕是一点儿提示也行,他们也能跟着猜。
没想到的是,唐久和白凤凰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直接就各自点头表示“懂了”。
郝飞:???
程云朔:???
算了,他们也放弃询问了,虽然人傻但是他俩同样聪明的一点就是,不会对大佬的决定提出任何愚蠢的质疑,既然丁晚他们决定不解释那就一定有不解释的道理,他们跟着混就好。
也就是自尊心有点儿受伤而已。
“下一面镜子。”丁晚说,“咱们走吧。”
——
进入下一面镜子,丁晚一行人站在了一块开阔的空地上。
说是开阔的空地,其实四面都被极高的山环绕,漆黑的山壁夹着这块空地。
天色阴沉沉的,万仞的山崖同样漆黑,虽然这里是块面积不小的空地,站在正中,却只会让人更觉得自身无比渺小,心生无尽的凄凉孤寂。
对丁晚他们来说,重点还不是这点心理压力。
丁晚一眼就注意到这里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块空地竟然是完全封闭的。
也就是说,没有路,也没有出口。
那等到一个时辰后,镜中世界真假转换时,他们要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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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晚起初试图判断方向,很快发现不行,镜中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太阳,光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换句话说这片空地上的任何位置都一样,没什么差别,自然也就判断不出“出口”的方向。
没别的办法,处理方式就是往前走,看看会不会触发什么。
处理方式倒是非常正确,刚往前走了两步,丁晚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变化。虽然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好像和刚进入世界时没有差别,但那种“变化”带来的危险预感非常明确。
“在我们头上。”郝飞声音极小地说。
郝飞从小练习射箭,远端视力这一块儿他可以说不输给丁晚和唐久。
丁晚循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出现在高处山崖上的剪影。
那些剪影像是悄无声息地出现,看不清具体的形状,像是穿着宽大袍子的人,又像是巨大的、收拢起双翼的鸟,阴鸷地坐在最高处俯视着他们。
与此同时,地面上也有东西出现了。
影子投射下来,犹如天然的裂痕将地面分开。
平台被平均分为两半,一半笼罩在阴暗中,一半沐浴在相对明亮的朦胧雾气里,他们站在阴暗的那一半。
高山上,黑影晃动着,好像在表达什么不满。
“什么意思?”郝飞问,“这些影子好像很不爽,等下不会从高处跳下来把我们都做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