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打断你们。”丁晚说,“但是你们看下自己的右手手背,现在想走应该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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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飞立刻低头看去。
这一看搞得他人都傻了,他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有块隐约的淤青,这块淤青显然不是他身上本来就有的东西。
仔细再看,那块痕迹的颜色又比普通的淤青要复杂得多,在皮肤下面透出浑浊的光泽。
这淤青乍看并不起眼,多看两眼,突然觉得特别邪性,好像有一只浑浊的眼睛在从皮肤下面往外窥视,看的郝飞头皮发麻。
“我操!”郝飞大叫一声,他下意识猛甩手,当然没有任何效果。手上的眼睛牢牢地长在他皮肉下面,诡异极了。
他越看手背上这东西心越慌,赶紧惊慌地望向丁晚。
“这……这是什么意思?是某种诅咒吗?”郝飞话都说不利落了,“我会不会死?”
“是副本的线索。我们所有人手上应该都出现了一样的痕迹。”丁晚的语气很沉稳,顿时让人没那么慌了,“不用担心,过完副本就可以解决。”
郝飞听他这样说才算是好受了一点,也就是从彻底死了变成捡回半条命的感觉。
“那丁神,我们现在怎么办?”刚才跟丁晚搭话的那个女人问。
丁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去打探下消息。你们随意,在这儿等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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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客厅里时丁晚已经观察过这波人了。
九个人,那个新人和银色头发是最先来的,在他和唐久进房间之前就来到了这儿,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俩应该是不由自主进的副本。
另外的五个人,分成一个三人队伍和一个两人队伍,面对陌生的玩家他们有明显的各自抱团。
他们应该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主动来到这个名叫石珠村的东海滨小渔村挑战副本的,就像丁晚和唐久一样。
丁晚被唐久雇佣过来找一副壁画,其他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打算打探。
丁晚一出门,以新人为首的其他人立刻跟了出来。尤其是新人和那个银发男生,像刚出生的小鸭子跟着妈妈,寸步不离。
唐久在丁晚后面一点,估计是知道自己和丁晚关系特殊,丁晚不想跟他过多接触,所以他乖乖地保持着一点距离。
但又很刻意地隔绝开丁晚和其他人。
毕竟那两支小队伍自己也有搜集消息的能力,他们现在跟着丁晚,就是一个利用的心思,想着丁晚厉害,他们就跟着,有什么消息自己也能沾沾光。
也行吧。
这种场面丁晚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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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子名叫石珠村,在世界地图差不多最东位置的海边,是个小小的渔村。
丁晚他们暂时休息的地方叫石珠招待所,是村里唯一一家宾馆,而石珠招待所外面这条街,也就是村子唯一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
卖日用品的超市、卖菜的摊位、饭馆……都聚集在这里。
还有很多卖海货的,架子上挂着巨大的鱿鱼干、紫菜饼、还有一些肉质看上去很细很白的鱼干。
来时赶路很急,现在静下心来观察,丁晚立刻注意到,所有的店铺门外,都摆着一尊塑像。
这些塑像的材质各不相同,但形象是一致的,那是一个人身、鱼尾的生物,端坐在神座上,垂眼看着地面,脸上似乎还有两行泪珠。
越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地方,居民越信仰神明,很明显石珠村的村民有自己信仰的海神。
丁晚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淤青的痕迹透过皮肤,像是某种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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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丁晚说,“发挥下自己的人脉,去打听一下那个塑像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句“你”,身后那一串玩家都打了个哆嗦,生怕自己被大佬选成去问路的血包。
结果这些人还没紧张完,站在一边的唐久已经应道:“好嘞。”
丁晚:“嗯。”
众玩家:“……???”
你俩谁是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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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道旁边另外有条小路,路牌歪歪斜斜的写着那边是石珠中学,唐久径自往那边去了。
当着丁晚的面,玩家们不敢说话,但内心诧异极了。
再怎么说唐久也是老板,别人掏了钱的,丁晚就这么把别人使唤出去了?这唐久还一副乐意效劳的表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丁晚确实有这种面子,这老板还真敢去问路?
他都请人帮他保命了,就不怕单独行动时遇上什么诡异状况,或者问到错误信息出岔子吗?
……大佬的世界真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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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唐久使唤去询问海神的信息后,丁晚准备去附近的集市看看,这里应该是石珠村村民聚集的场所。人多了,自然就能问到一些信息。
现在差不多下午三点,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小贩们正忙着收摊,热热闹闹的。
丁晚还没走过去,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吆喝。
“珍珠贝!珍珠贝!”
一个老头子推着个小板车摇摇晃晃地过来,旁边那么宽敞的路他不走,愣是拐了个大S型,硬把板车停到了丁晚面前。
“小伙子,买珍珠贝吗?”老头眼巴巴地看着丁晚,“我一天都没开张了,你要买给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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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板车上堆叠着很多贝壳,这些贝壳外形完全称不上美观,还因为在太阳下晒了太久,发出浓重的不新鲜的腥臭味,这就是珍珠贝。
“赌珍珠”这个玩法在海边很常见,可以说就是本钱更小的赌石。
珍珠贝生长的过程中吞入砂砾,撬开之前没人知道贝壳内的砂砾有没有在经年累月的磨砺中变成珍珠,盲选贝壳,开出来就当场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