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大怒,对着司机大骂:“你个狗日的,先先后后我们多给了你多少路费,你收我们两拨人两倍的钱,借个宿也每个人多要五百,满脑子就想着偷懒,我们一直容忍你搞些小动作,现在你倒好,自己就想开溜!真是可恶至极!”
那司机也知道理亏,一句话也不敢顶,只小声地解释:“我错了,我以为你们死定了,又怕路越来越糟,我回不去。”
这倒也是个合理的解释,至少丁晚确实是没有什么杀心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纯洁善良的小男生。
司机要是没被寨子里的藏民拦住,现在束手无策的就是他们几个,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司机的。
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丁晚他们做出决定。这辆车由他们开走,司机自己想办法回拉林,等他们从兰措回来,还会原样把车子送回来。
司机自然是不干的,努力抗争说如果你们跑路了怎么办?
丁晚抱着臂凉凉地来了一句:“谁跑的路谁自己知道。”
司机顿时没话说了。
藏民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司机,态度非常和蔼,当司机表现出不情愿时他们和蔼的拳头都举了起来。
最后讨论了半天商定,由一个最近正准备去拉林的藏民骑马把司机送回去,到时候车则由丁晚他们亲自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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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再去兰措寨,一路上基本没有补给,他们之前已经做过了补给,丁晚他们从寒林寺出来,满身恶臭的血腥味,藏民们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沐浴更衣。
这里没热水器,水要现烧,每一个人洗完都要等上好久。
丁晚最先去洗。另外两人都默契地让给他,洗完出来,等到水再烧好,换成唐久进去。
那宝殿里面的血以障眼法化形为牛妖,又可以真的伤人甚至将人吞噬,足见这是混合了多少尸身和怨气的一滩陈年老血。
刚才丁晚搓了半天还感觉自己身上一股血腥味,更不要说在大阵破解、牛妖爆/炸的刹那,唐久是挡在他前面。
估计唐久直接被那老血腌入味了,得在里面呆上很久。
丁晚坐在床边上发呆,旁边程云朔喊他:“丁晚。”
丁晚下意识地回头,目光对上的瞬间才觉得不对。
想再装傻已经晚了,程云朔已经看着他,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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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吧。丁晚。”程云朔说。
“我就说玩家里面哪来两个姓唐的,这么厉害的人物。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你像丁晚,你果然是啊。”
“……”丁晚有点恼火,被这种小把戏识破,感觉挺呆的,但又觉得合理,因为他也没有很认真在扮演一个假身份。
而且程云朔怎么说也是榜一,榜一总要有点榜一的心机。
“外面有传言,丁晚最近在带一个老板,那老板也挺厉害的,我当时就想到是不是你们俩了,可又不敢确定。”程云朔又问,“那个是你老板吗?”
“嗯。”丁晚简短地应。
“他真姓唐吗?”程云朔好奇道,“他到底什么来头?他好能打啊。”
“这你要问他去。”丁晚说,“我跟他又不熟。”
“真的不熟吗?”程云朔若有所思,“我感觉你们两个挺暧昧的。尤其是他扑过去保护你那一下,我的妈鸭,感天动地。”
丁晚:“……”
丁晚:“离我远点,你身上臭死了。”
程云朔:“……”
丁晚描述得倒也是实情,程云朔也早就被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和尸臭味熏得受不了,唐久刚从浴室出来,他就忙不迭冲了进去。
程云朔走了,屋子里反倒变得更安静。丁晚和唐久坐在床的两头,明明都认识很久了,却比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更遥远。
过了好半天,丁晚才终于说了一句:“今天谢谢唐老板。虽然你不帮我挡那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事,但是你这样关照我,我还是很感激的。”
唐久的表情在丁晚这句一波三折的话里也跟着变化,从开心到无奈再到虽然无奈但还是比较开心,最后他冲着丁晚笑了笑:“你肯记我一点好就行。”
“当然会记得的。”丁晚也温柔地笑了笑,要是小徒弟郝飞看见,肯定要说丁晚又露出那种准备搞人之前的假笑了。
丁晚:“我这个人记性很好的,好事坏事都记得清。”
唐久:“……”
虽然气氛有点僵硬,但刚好洗完澡的程云朔冲了出来,他对三个人身上穿的,藏民送过来的同款衣服非常感兴趣。
这衣服是深蓝色的,料子有点像毛巾,相对粗糙一些,长衣长裤,束着手腕脚腕,但穿起来非常舒服。
程云朔看了半天,问:“觉不觉得咱们三个很像后勤部男团?”
丁晚:“……”
你还是直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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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民们本想留下丁晚他们,将他们奉为上宾,开锅庄舞会,烤全羊,以最高规格的宴席,表达对他们的谢意。
但丁晚他们时间很紧,再加上这里还有个兰措寨的小姑娘也很想家,他们只得婉拒了寨民们的好意,即刻动身。
寨民们见留不住他们,就说要准备些热乎现做的饭菜让他们带上,说的时候羊都已经在架子上烤个半熟了,丁晚他们就没再推辞。
等做饭的功夫,唐久和当地人聊起了天。
唐久这人很擅长花言巧语,长得又还行,所以去哪儿都自来熟。
丁晚并不评价自己对这种特质的看法,但是从搜集信息的角度来说唐久这种超级外向性格优势非常大,短短十几分钟,藏民们已经把寒林寺的情况对他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