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丁晚说,“那为了感谢你们提供的消息,我也给你们一个忠告吧。”
“你说。”林巍道。
“你们最好是不要去雪山。因为你们现在心气已竭,人受了伤,装备也不好,走出河谷差不多就是强弩之末, 再进雪山,恐怕有性命之危。”丁晚说。
“我知道你们觉得,已经折了一个兄弟,不拿点什么回去可惜,又是世界共享进度的副本,我们去过了可能你们再去就什么都不剩下。但是什么都没命重要,你们好好想想吧。”
林巍脸色一变,他身后的小弟察言观色,立刻准备来当嘴替,但林巍却抬手阻止了他。
“我们会慎重考虑。”林巍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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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本计划,丁晚他们会在第三个白天穿出桑玛河谷,虽然突发的救人事件浪费了不少力气,好在时间没有耽搁,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消耗。
丁晚没再和林巍浪费时间,一行三人四马,继续向前。
知道河谷的河流中有剧毒的人面蛇后,丁晚他们更注意避开河道。随着他们进入河谷更深处,越是人迹罕至,所见的动植物造型也就越发奇诡。
比楼房还要高大的树木矗立在河道正中,树冠遮天蔽日,藤条和蕨类植物搭建成高低错落的天然通道,无数鸟雀在其中穿梭。
一只宝石般的小鸟停留在藤条上,翅膀都还没停,藤条忽地向前疾伸,张开大口,瞬间将小鸟吞了下去,那竟然是一条蛇!
菌类的孢子像金粉一样在空气中弥散,好像一场绮丽的雨,巨大的花朵在藤条之间盛放,程云朔看的出神,惊叹:“现在不是入秋了吗?怎么还有开得这么好的花,牛逼!”
虽说看得出神,但只能看看,完全不能上手,这些生物大多形状奇诡,颜色艳丽,要不长着尖刺,要不就是毒得不能再毒。
这一路丁晚他们走得小心翼翼,还好无论是路边的毒藤还是鸟兽,都没什么攻击性,第二天的行路非常顺利。
到了第二天晚上,已经能明显感觉出走的是上坡路,这是快要走出河谷的象征。
桑玛河谷地域广博,要是真想横穿当然不是简单的一两天,也完全能称得上生命禁区。夜晚休息时,丁晚都能听到河谷腹地的方向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吼,他甚至根本判断不出那声音属于什么动物。
还好他们并不需要深入河谷,只要切边选择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穿过河谷进入雪山就可以了。
从第三天早上开始,道路越发上行,植被开始变得稀少,气温也在降低,到了第三天中午,翻上一座山坡,视线突如其来变得开阔。
头顶是天空,天色有些阴,云很厚重,天地间仿佛都蒙着一层雾,入眼全是湿润晦暗的苔绿。
面前的山坡再向前,连绵雪山像巨兽端坐在天穹之下,云霭重重,群峰直插入层叠的云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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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谷中气候湿热,他们都是尽量轻装,只穿了薄薄的长衣长裤,现在地形开阔了,气温瞬间降下来,一行人立刻找个隐蔽不通风的位置,各自换上进入雪山的装备。
保暖的秋衣秋裤、冲锋衣、手套、防风帽、护目镜、登山杖一应备齐,这些装备足够支撑雪线以下的路程。
丁晚穿好了秋衣秋裤,正在找长裤时,旁边唐久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丁晚看了唐久一眼,他一向喜欢乱七八糟的小零食。
唐久冲他笑,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补充能量。”
巧克力带着点脆心,很甜。丁晚嚼着巧克力,系着裤腰带,观察着唐久。
唐久身材很好,腹肌的线条非常清晰,他每天要进行大量的身体训练。
丁晚欣赏着唐久的腰,心想离开雪山之后,可以再让他服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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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始攀登雅拉巴图的路程,雅拉巴图是这座雪山的统称,主峰和雪山同名,意思是“美丽危险的女神”,这座雪山也正展示出和名字一样的风貌。雪峰的山形奇绝,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犹如端坐的神女。
一路向上攀登,起初地面上还有稀疏的苔藓,等到午后,他们达到一定高度,山体就变成了光秃秃的石壁,脚下踩着的就是嶙峋冷硬的山岩,间或还有碎的冰雪夹杂其间。
这感觉就像是探险纪录片里的登山者,但丁晚他们和登山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登山者至少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儿,到达顶峰就可以下撤,丁晚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万一死活找不到冰塔林就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如果再严重一点迷路了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还好他们并非全无头绪,之前三个人就已经讨论过:
林巍他们给到的,关于冰塔林的记录里有说过,沿着河流就可以找到冰塔林,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首先雪山之内的河道就不多。其次,既然有河流,说明冰塔林的位置不会太高,雪线以上气温常年在零下,几乎不会有河流存在,而冰塔林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景观,无数的冰棱凝结在冰川上,才能形成这种奇观,所以这一带的温度又不会太低。
两个条件一综合,基本可以确定,传说中的冰塔林是在雪线交界处左右的位置,这里的条件可以有河流,但温度又足以形成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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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河道吧。”唐久提议,“等我们到了雪线的高度,行动会更艰难,那里地形也更危险,在这里定好位置再向上攀登,会简单很多。”
要在雪山上找河道并不是那么简单,雪山的天气就和平原地区不同,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云雾密布,能见度并不高,再加上很多河道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石梁或者冰盖下,不到近处很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