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的上司(21)+番外
敬长钦道:“昨晚睡觉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体?”
边崇韦道:“我猜是这样。”
敬长钦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边崇韦举起两手,想到这手势刚被骂,转而把手往外一摊,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才发现这件事。”
敬长钦冷声道:“我说了,不要用我的身体做这种动作。”
边崇韦收回手,心累道:“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你用我的身体翘二郎腿,用我的脸摆出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我说什么了吗?”
敬长钦飞上一眼刀:“你应该感谢我把你的身体收拾得像个体面人,你的日常习惯有多差,你自己清楚,你家鞋柜里塞满了脏袜子,是舍不得丢么?”
提起这事,敬长钦就恶心得不行。
他早上一醒来,迷糊之间闻到一种味道,那种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只在空中淡淡弥漫着。若是用力猛嗅,又什么都闻不到了,但平常的一呼一吸间,就是有味道萦绕鼻尖。
这种味道,像以前男生宿舍特有的味道,有人戏称这是荷尔蒙之味,但他认为这是房间不干净才会有的气味。
他醒后,从边崇韦的房间出来,观察了一会儿屋子,又看了看身体,照了眼镜子,明白这是穿到边崇韦身体里了,他用最短的时间强迫自己接受这个雷人的事实。
并且在出门前收拾了一番形象。
他翻遍屋子终于翻到一套像样的西装,头发太乱只能拿快过期的定型喷雾梳个背头。在鞋柜找鞋时,忽然被一股臭味熏得没法靠近,仔细一看,原来是柜子里有一角落塞满了穿过的袜子。
敬长钦的恶心在此刻达到顶峰,强忍着怒火找了双干净袜子,穿上鞋就冷着一张脸冲出了门,打车直奔自己家。
既然他的灵魂穿到了边崇韦身体里,那他的身体想必也被边崇韦的灵魂所穿。
他赶到自己家,果不其然,看到了“敬长钦”。他在“敬长钦”脸上,看到了边崇韦脸上才会出现的表情——怂但不服你奈我何。
灵魂转换一说已足够骇人,还跟边崇韦这样的人灵魂转换,对敬长钦来说,简直是骇中之骇的噩耗。
一想到边崇韦的日常生活习惯,想到边崇韦要用自己的身体过着那样邋遢的生活,就完完全全无法忍受。
“把身体换回来”,敬长钦斜了边崇韦一眼,“和你这种把脏袜子当宝贝藏着的人互换身体,我怕得病。”
边崇韦在内心反驳,你个私生活乱成这样的人,和你互换身体我更怕得病。但他面上却只是为自己辩解:“我是每次换一双袜子就放那,想凑一堆一起洗了,这两天要洗但是忘记了,今天想洗,但你看,我这不是不在家,洗不了吗?”
敬长钦道:“废话少说,你睡前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灵魂转换,你在半小时内给我想清楚,我要立刻换回来。”
“不是”,边崇韦啼笑皆非,“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如果我能换回来,我一早就换了,哪里会等到现在,今天还要上班呢,敬总。”
边崇韦故意在“上班”和“敬总”这几个字上加强了重音。
可敬长钦不为所动,注意力仍是在互换身体上,他坐下来,道:“把你昨天从睁眼到闭眼发生过的事,事无钜细地报告给我。”
边崇韦只好半真半假地开始编自己的一天,他省去了中奖的事,着重讲自己提了辞职但还没来得及走手续的事。
这么讲,一是为了给自己挽尊,二是为了提醒敬长钦:我想辞职啊,但是你看我俩灵魂转换,各自的灵魂在对方身体里,我要是辞职了,很多事情你很难办啊。我是想辞职的,不是我说走但是没走哈,是现在好像确实没法辞。苦恼,苦恼呀。
讲到后面,他也发现自己越讲越偏,抬眸对上敬长钦的审判眼神,便渐渐闭上了嘴。没想到有一天,他能看见自己,也就是“边崇韦”,露出如此敏锐精明的眼神,这让他感觉十分陌生。
彷佛眼睁睁看见自己丢失了自己,看见自己活生生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过也没错。
躯壳换了一具灵魂,无异于换了一个人。
躯壳的容貌形象虽没变,但灵魂所在的气质、性格、思想、为人处世的态度,全都变了。灵魂的意识甚至会反过来影响容貌,相由心生,莫过于此。
边崇韦见装着敬长钦灵魂的“边崇韦”如此高傲强势,既莫名感到欣慰,又因陌生感到怪异,他道:“敬总,昨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可能一时半会儿换不回身体了。所以我有个请求,就是,你的表情能不能放松点,太严肃了,不像我……”
敬长钦道:“目前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些动作习惯,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么?”
边崇韦噤声,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死人敬长钦太记仇,随口一句话要是不如他的意,那么那句话将会被他放嘴里回锅翻炒十天半个月,然后在某些时候喷出来,呛得人无言以对。
敬长钦又道:“我手机,拿来。”
边崇韦拿起敬长钦的手机,双手递上。
敬长钦接过手机,在显示屏上敲敲点点,然后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一道默认的手机铃声在空中响起。
随后滴地一声,对面接通了电话,问候声从听筒里传来:“喂,敬总。”
敬长钦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在实木茶几上,往前一推,推到边崇韦的面前。边崇韦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了看他,用眼神向他询问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