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湿巾???”
顾思意眉心一蹙:“摸你?一下而已,不至于吧?这么贞洁?”
“摸过别人又来摸我,你?以?为呢?”陈玦把那包湿纸巾直接丢他腿上, “你?也消毒。”
“……”顾思意接住,垂眸盯着那包纸巾,又笑?了,然后?他听话地撕开湿纸巾,擦了擦手后?,又伸出手过去?:“你?开车不方?便,我帮你?擦手。”
下一秒,顾思意已经轻轻捉住了他那只搁在腿上的手。
温热的纸巾包裹着手背,力道极轻。他像在擦,又像在抚摸——拇指顺着骨节缓慢打圈,一寸寸抹过手背的青筋、指节,再绕到掌心,从掌心的弧度滑向指缝。
陈玦敏感地喉结滚动?,再次把手抽回来,放在方?向盘上,语气低冷:“好了,别再碰了。”
顾思意:“给你?消毒啊,你?以?为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碰你?,你?别想那么多。”
陈玦没看他,视线凝在前面:“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顾思意也不纠缠,笑?了笑?低头去?看手机。
他现在已经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哪怕行为和语言上出格了一些,陈玦好像也不会说什么。他对自己的忍耐性远远超出顾思意的预判了。
顾思意觉得没准他底线更低呢。
现在摸个手也能摸了,陈玦也没提合同的事,再过阵子摸下胸肌是不是也可以?了?
“我之前说圣诞假带你?去?欧洲,”陈玦换了话题,声音平静,“想去?哪儿?北欧还是南欧?”
陈玦已经看过机票和酒店了,打算跨年期间给顾思意过个生日的。
没想到顾思意抬头说:“啊,可是我过几天就回国了,不能去?欧洲了。”
“回国?买票了?”陈玦侧头,窗外?掠过的车灯在他轮廓清晰的英俊侧脸投下一闪而过的光亮。
顾思意回答:“我坐邱耀的飞机回去?,再从新加坡回家。”
陈玦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那替我向张阿姨问好。”
顾思意回国的计划来得临时和突然,陈玦还没来得及带他去?看医生,他已经火速买了新加坡直飞老家的机票,收拾了点东西,把之前陈玦给他买的能退税的都装进了行李箱。
陈玦本想送他去?机场,顾思意却说不用:“我和邱耀一起过去?就好了,他说他过来接我,拜拜,节后?见。”顾思意离开前抱了他一分?钟,这次陈玦没有主?动?推开。
就这样,顾思意短暂地消失在了陈玦的生活中,家里再次变得空荡起来。
陈玦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有点想顾思意。
手机震动?。顾思意发来消息说到家了,还配了张他妈妈做的梅菜扣肉,两个人在茶几上吃饭,一边看综艺节目,照片里的场景很温暖。
顾思意一走就是二十?天。
圣诞节的伦敦到处都是彩灯和槲寄生,海德公园的冬季仙境挤满了人。
圣诞和跨年期间,两人打过几次电话,一次是视频,发生在顾思意生日的当天。
那天晚上,顾思意刚和朋友聚完回家,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窝在小房间的床上。
陈玦穿着衬衫坐在书桌前,桌上一摞文件摊开。
“生日快乐。”他嗓音低沉,像从冬夜冷气里穿过,“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顾思意:“很多礼物?是什么?”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陈玦说。
“好吧,还有保密啊……”顾思意歪头靠在抱枕上,“既然你?准备了很多,我能不能问你?要?”
陈玦微顿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顾思意沉默了一秒,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如果你不排斥的话,能不能和我试试?”
陈玦:“试?什么。”
顾思意点头注视屏幕里的陈玦,沉默了一小会儿,用更轻的声音说:“我想和你?谈恋爱。我十?八岁了,假如你?觉得,其实你?对我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情?,有一点我们也可以?试试,你?觉得好吗?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爸爸不会知?道的,我妈妈也不会知?道。我们悄悄的。”
屏幕那端沉默了几秒。
灯光打在陈玦的侧脸,棱角分?明却没有多余表情?,他垂眸想了片刻,低声问:“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顾思意一愣,笑?了:“你?要转移话题啊?她身体挺好的,你?怕她气坏吗,我觉得比起我妈,你?爸更容易气坏。”
“回英国的时候帮我带点东西。”陈玦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说“拒绝”,但所有话语都像沿着某种边界绕开了那句恋爱的要求。
顾思意却没有表现出失望,他就知?道这个直男是这个该死的德行。所以?他只是点点头,说:“那等我回来,我们见面再说吧。”
“嗯。”
陈玦点头,还是那副理性到极致的样子,仿佛那句告白只是电话里一段不重要的闲聊。
可挂断视频的那一刻,他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很久,指尖在手机边缘缓慢摩挲着。
陈玦对顾思意不是没有感觉,这点很重要,但更多的是出于迁就和纵容他。
试试也行,拒绝也行。后?者带来的麻烦显然会少很多,他只需要处理好顾思意的情?绪问题就行。
12月31日下午四点,伦敦已经天黑,陈玦在家里处理完年末文件。
外?面大多数餐厅都关?门了,他随便热了个速食牛肉千层面,从冰箱里拿出顾思意上次买了没喝完的苹果接骨木果汁倒了一杯。
不是陈玦喜欢的口味,但也不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