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指南(57)CP
多无辜。
我把他扣在我肩头的手拍开,然而下一秒陆知昀就变本加厉的用腿压住我的腿。
我还在忙着复盘自己的梦,它在暗示我什么,莫非是说陆知昀会缠着我不放手。
怎么可能,等我真的回国了,不说三个月的时间,也许三周不到的时间,他就该把我忘干净了。
陆知昀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许在他的视角看来,我一醒来就维持着一种惆怅的盯着天花板的姿势不动,所以他才会用那样的眼神来看我。
“醒都醒了,今天还有好多路要开呢吧。”我意识到陆知昀还在小心的地看我,想就此揭过这个话题,我催他起床,一句话说完他却故意和我作对一样,用被子把头整个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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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玩最忌讳的就是把莫名其妙的个人情感写在脸上,我深谙这一点,因此从床上爬起来了,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完全忘掉了那个奇怪的梦。
更别说让陆知昀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从酒店出门前往斯塔万格,我自告奋勇知道路程由我来开。
陆知昀本能地想要拦我,毕竟我上次摸方向盘还得追溯到八月没有来到英国的时候。
在他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我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坚持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累着开一整天吧,后面去卑尔根的路还有盘山公路,等后程再换你开。”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出门前,我怕自己心慌查过的攻略上说,沿海的公路下过冻雨之后会结出一层薄冰,可实际上路况看着不错,残留下来的雪也早就被清理到了道路两侧。
我的余光中陆知昀像我昨天坐在副驾驶一样,举着手机到处拍。
只不过和我不一样的是,我的镜头对着车窗外的风景,陆知昀的镜头却总是有意无意的从我的身上扫过去。
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问他都拍了什么。
他看似大方地把手机递到我眼前,滑动相册的手却飞快,转瞬之间我似是而非地辨认出其中一张似乎是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虚焦的背景里是北海巨浪拍打在岸边。
岩石高耸,白浪翻滚,然而在这张照片里只落得个虚焦的下场。
我忍不住笑陆知昀有没有点主次之分,他对自己的摄影技术避而不谈,只一味地和我说万一赶不上冬季班次缩减的轮渡,当心得滞留在桑内斯一晚,或者是悲催地绕路三百公里。
我盘算了一下时间,陆知昀功课做得足,预留出来的时间只多不少。
但真正在公路上自驾,冬季时会增高的事故率还是让我们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再停下去,别真的赶不上了轮渡了。
从Mortavika-Arsvgen轮渡出发——我知道挪威语对我来说是阅读天书也不为过,总之我记得它大致是这样子拼写的,如果有错,那么也请原谅我吧,在航行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便重新回到了陆上。
下船之后驾驶员从我换回了陆知昀。路边积雪相较于我们昨日经过的路段多了不少,阳光直射下的雪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出的光线照到眼睛上会造成雪盲。
我记得车上有偏光镜,拿出来装上的时候陆知昀在旁边看得,可以说是肃然起敬了:“没看出来你还知道这个,不是说没看过大雪嘛。”
“亏你还说之前来过挪威,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我心里忍不住骄傲,却又忍不住打探,“你之前来那次,也是你开车?”
他没说话了,支支吾吾地让我听不清楚,风声、脚踩过雪地发出的吱吱响声、走过去开车门的声音,全部混杂在一起,一层纱一样地掩盖住了陆知昀的话。
我的心里跟着蒙下一层纱,但我已然知道自己即便再好奇,想追问下去也只能得到一个自讨没趣的答案。
秘密并不是专属于我的东西,既然陆知昀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
我这样想着,只不过多在室外站了一分钟的时间,风就近乎将我整个人穿透,眼睛也好似真的要被雪的反光给刺到。
后面的路多是有积雪的山路,途中还要经过密集的隧道群。我和陆知昀不知为何就开启了沉默,我想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害怕开车时的闲聊会导致分心。
但率先到来的意外并不是分心所造成,从海于格松开出去不久,在我们的沉默还没打破的时候,车子就先罢工了。
陆知昀试着转动了几次钥匙,仪表盘的显示灯光都微弱得像是将熄的蜡烛。
我心里似乎还在赌气,在他开门下车检查的时候装作在看租车公司留下的手册。
心里又气自己多嘴,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地追问陆知昀,上次来能和谁来的?不愿意告诉我的话,那么不是前男友一号就是暧昧者二号了。
明明我说服了自己很多遍,可心里就是在意这件事情,在意到没法和自己想要的那样立即将它抛之脑后。
陆知昀绕着车走了一圈,我和他隔着前挡风玻璃对视,他看着倒是平静,我却没捱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就败下阵来,认命地跟着下了车。
他似乎已经找到原因,掀开发动机盖给我看:“应该是温度太低,电池没电了。”
山区里手机也失去了信号,幸好视线之内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一个紧急电话亭,我们还算顺利地打通了救援电话。
电话那头的救援队似乎对这样的事故已经习以为常,只叫我们等着人来就行。
汽车的电池罢工,车内的空调因此也用不了。陆知昀和我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转身回去开车门窝在了车上等救援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