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瞎子被诡异们团宠(35)
“对啦,你爸爸就在那边,要不要大娘带你过去?”
“不用啦,谢谢大娘,我自己过去就行。”莫溧敲了几下盲棍,沿着盲道往右边走。
“你们父子俩感情真好。你爸爸天天和我们炫耀你考试又考了第一,班级里又评上了三好学生……”
大娘的声音在背后越来越远,莫溧听了前半段,只觉得很疑惑。
事实上,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可以说十分冷漠。父子俩一年的对话都没有他和哥哥莫良喻一天的对话量多。
除此之外,在他眼里,父亲一直是个沉默的男人,真的会和其他人去谈论儿子的事情吗?大娘描述里的父亲和他记忆里的简直像是两种人。
有那么一瞬间,莫溧总觉得大娘是在唬他,
“父亲。”
男人的肉摊很偏僻,藏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父子间本该亲密的对话,被角落里阴暗的光线衬得像一场隐晦的交易。
所以莫溧真的很想问大娘,究竟是怎么得出他和父亲关系很好的结论啊?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父亲粗重的呼吸声忽地贯彻耳膜,莫溧心脏咚咚跳了两下,他捏紧胸前的书包带子,掩藏目光性地低头去看砧板,上面摆着几片薄得只有几毫米的肉片,肉质很新鲜,红色血管隐隐凸显,猜不出是猪身上的哪个位置。
“父亲,需要帮忙吗?”
如果仔细听,会发现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紧张,在害怕。仿佛一只弱小生灵遇见了一只庞然大物,忍不住胆怯。
实际上,如果有人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也会被对方魁梧壮硕的身材、又狠又快的刀法、以及那双一拳仿佛能把人砸出脑症荡的手,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此刻的莫溧承认,他和父亲的关系相处像是陌生人。
男人并没有说话,而是挑选了一块又鲜又红的瘦肉,将它用白色塑料袋封好,递给儿子时,皲裂的唇张了张,终于说出了今年给儿子的第一句话:“回家。”
很粗糙的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如果走在街上,或许没有人会把他们认为父子,毕竟两个人太过于天差地别。
父亲沉默得仿佛站在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儿子也完全没有继承父亲的显著特征。一个高大笨重得像一只巨大的陆生龟,一个漂亮纤弱得只是一只金丝雀。
莫溧眼皮跳了一下,他能感受到男人将视线给了自己,但他不敢抬头。如果说哥哥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父亲则有一双威慑力极强的黑眸,莫溧微低着头,小声道:“好的。”
交易结束。
莫溧心脏狂跳不止,他拿着装肉的白色袋子转过身,身后又响起来父亲剁肉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十几秒钟后,莫溧发现自己的心跳声竟和父亲的剁肉声碰撞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听得人惊心动魄的。
莫溧走得很急,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父亲剁肉剁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幽黑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背影上。
随着时间推移,光明街菜市口从喧嚣里走向静默,肉摊前的男人扔下刀具,将切好的肉块全部装进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里。
空无一人的街上,男人提着沉重的塑料袋消失在菜市口。
第20章 失踪案。
高中放学的时间很晚,莫溧回到家时,哥哥莫良喻已经下班,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投出的幽微光芒。
莫良喻穿着居家服,静默地窝在沙发里,像一只把自己嵌进温暖巢穴的狐狸,玄关一发出动静,狐狸就敏锐地察觉到了。
莫溧刚在玄关脱下运动鞋,哥哥的声音就隔着大老远的地方传来,“乖崽,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莫溧注意到哥哥远远投来的视线,是一道温柔又带着爱的目光,莫溧换上小猫拖鞋后把客厅的灯光打开,光亮瞬间灌满整个房子,把宛如吸血鬼的巢穴变成了朝圣的殿堂。
“还可以啦,下周有个考试,我需要认真准备一下。”莫溧兴高采烈地朝哥哥走过去,蹦蹦跳跳像只小跳鼠,也就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永远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当然除了父亲。
说实话,小一些的时候,莫溧怀疑过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毕竟一个总是沉默的男人,怎么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面对年幼弟弟的疑问,莫良喻直截了当地举了个例子,说:你看你二哥和三姐,一个全年级倒数,一个全年级第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面,这和血缘或者传承是没有关系的。
莫良喻揉了揉弟弟柔软的脑袋,把电视机遥控器递给弟弟,起身拿着弟弟带回来的黑色塑料袋走向厨房,“劳逸结合,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煮晚饭,吃完饭再上楼写作业。”
“嗯嗯。”
二哥和三姐已经考上大学,开始住校,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他、哥哥和父亲三个人。
不过鉴于父亲总是半夜回家,莫溧基本上和父亲碰不着面。
厨房里的莫良喻系上围裙,切菜颠锅地忙碌着。客厅里的莫溧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切屏道看电视。
长大后的莫溧已经不再看动画了,他切了十几个频道,画面最后定格在新闻联播。
电视屏幕里,穿着职业装的女主持拿着话筒,站在一个公司面前,身后有一群讨伐薪酬的员工,他们愤懑至极,拉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
【无良老板李XX还我薪酬!】
女主持口齿清晰地播报:“近日,我台接到群众举报,XX集团李某亏欠员工一年工资,并在两个月前跑路。但令人疑惑的是,一个月前李某的妻子报案,称丈夫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