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新物种(191)
远处都是尸体,她不想看。
司渊了然,连忙向前走了两步,把她拥到怀里,缓缓拍打着她的后背。
沈明玉郁闷道:“好像只有尸体和这个?”
话音刚落,司渊立刻就将破煞剑召了出来,作势破开空间,谁知怀中的少女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昂起头,侧身直接一把将剑柄按住。
司渊的眸子染上些疑惑,却也收住了剑势,等待沈明玉的解释。
沈明玉若有所思,“我有个问题。”
司渊:“什么?”
“按道理来说,幻境的产生她必须要在现场,从第一个场景来看的话,她甚至有可能要在幻境中承担个什么角色……那这样的话……”
沈明玉环顾四周,发出疑问:“在之前和当前这两个场景中,她是藏在什么地方,又承担了什么角色呢?”
司渊了然,摇摇头:“不一定。何往帛只是创造空间,甚至于可以是想象的空间,她不一定要在现场,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创造出一整个世界。”
“既然是这样……?”沈明玉抿了抿嘴,抬手指向远处,正是杨家正房的所在地。
“那杨家正房下的邪器,会存在吗?哪怕她没见过,甚至可能不知道邪器的存在,在这个地方来说的话,那东西会存在吗?”
想到这儿,司渊连忙拉着沈明玉直接快步走向正房所在的方向。
一路上,尸横遍野,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沈明玉的感官,她心惊肉跳地辨认着地上的尸体。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杨济川和白霜,让她稍微有些安慰。
可同样……没有任何一位修士。
杨越这次摔碎密令,真的没有修士赶来。
二人的脚程极快,不过几息之间,便来到了正房。
而除了尸体,入目的却是满地狼藉。
曾经的四座仙家雕塑被砸成了一地的碎片,满地的血污和香灰混在一起,形成一股奇异的味道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而在正房的地板之下,埋着邪器的地方,此时却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司渊蹲下身子,用手稍微捻了点土壤,在指尖细细研磨,随后发表结论:
“刚走没多久,这个土还很松软。”
沈明玉眉头紧锁:“外面的血液也还没有来及凝固,所以……”
司渊直立起身子,言语极为平淡:“所以这是当方面的屠杀,之后她直奔这里,把邪器挖走了。”
闻此,沈明玉默然。
四大宗门没有来,先前杨越因为他们的一点小事而摔碎的密令,终究成为了害死他自己的凶手。
“走吧。”半晌,沈明玉小声说道,同时有些脱力般地倚靠在司渊身上。
“我们去找河月,那个邪器肯定有问题,邢骁的灵魂也被改变了。”
司渊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用神力划开空间。
这一次所消耗的力量更盛,其剑锋上的力量甚至将他们所在的正房再次击碎。
沈明玉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恐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司渊将更多的力量注入到破煞剑中,同时单手撑起结界,护着怀中的少女。
“马上就好,”他沉声解释,“不稳定,若是不小心的话可能会把整个空间轰碎。”
沈明玉抿着嘴,一手抓紧司渊的袖袍,将布料在手中攥出朵花。
很快,剑势撕开空间,淡淡的蓝光闪烁,面前的裂缝内开始向外吹着阴风,这是一处悬崖,天上挂着轮巨大的弯月,沈明玉能够看到悬崖边此时正坐着一个人——河月。
她浑身是血,坐在悬崖上,仰头看着空中那美轮美奂的月亮,身后是已经折断的**,而右手边……
竟然是杨家的邪器!
见此,两人也不再耽误,直接迈了进去。
二人藏在一颗巨大的树后,沈明玉刚想开口,一边的司渊眉头却紧紧锁在了一起,开口否认道:
“这不是河月。”
沈明玉:“……啊?”
司渊点点头:“这也不过是一个幻象,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现在的河月,已经不再是原先你认识的那个蚌精了。”
闻此,沈明玉立刻想到了在城主府外,她察觉到的那股十分奇怪的气息。
陌生又熟悉。
不管是她还是司渊,在见到河月之前,都完全没有想起来能是谁。
司渊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何往帛创造空间,除了一些未开灵智的生物,便只能是一些简单的,脸谱化的幻象。”
沈明玉低垂着眉眼,闷闷不乐地问道:
“所以她是创造不出来自己的,是吗?”
司渊点点头,指向面前悬崖上的河月:“所以,当她把自己创造出来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不再是自己了。”
“那她还会记得我们吗?”沈明玉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司渊,“说不定这个幻影会记得我?”
她向前走了两步,就看悬崖边的河月耳朵动了动,随即慢慢转过了头。
在看到沈明玉的一瞬间,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却也没有逃跑,而是轻声问道:
“你没死?”
殊不知听到这话的沈明玉瞬间就觉得眼眶红了。
这是河月,是她在永平城所熟悉的蚌妖。
沈明玉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到河月身边坐下,司渊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站立在二人身后。
河月目光疑惑地看向两人,随后转过头,对着天啧了一声,幽幽开口:
“如果说我在这里能看见你,那么只有一个问题,我和你哪个是真实的?”
沈明玉心底一跳:“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