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新物种(47)
想到这儿,众人也就安心了点,确实不是人,所以也不干人事。
司渊看着面前少女眼神中的好奇,思索了下说辞,低声问道:
“还记得这书生醒来第一句说的什么吗?”
“我的……好大哥?可是赵令冲说自己是家仆……我本来猜是什么远房的表亲。”
“这没错,问题在于她赵茹,一看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怎么会认识这书生?”
沈明玉悄悄瞥了一眼隔壁的“争斗”,两人面色胀红,眼神中都冒着恨不得掐死对方的神情,又收回目光,无奈地说:
“我觉着得等桑海来吧……感觉他知道很多。”
“也很简单,”司渊淡淡地说道:“这人与赵小姐应是定了终身,要不然不至于喊他大哥,同时那家奴也是知道这书生在赵家的地位应当不低,不然又怎会冷眼旁观。”
沈明玉皱着眉头看向司渊:“可是我们刚刚看到的执念明明是她家里人逼着她和别人成亲啊?”
闻此,司渊没有搭话,只是用他那清冷又充满着理智的眸子看着沈明玉。
脸上写满了:你说呢?
“原来……是这样……”瞬间想明白的沈明玉突然感觉整个心脏都被揪在了一起,她转头看向旁边没有丝毫生气,被她刚刚殓好遗容的女子,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去看看这世间有那么好的风景,没有感受过闺阁以外的风,没有吃过赵家之外的美食,没有……
她有太多没有,却死在了如此寒冷的夜晚。
司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明玉,没什么动作,眼神中充斥着绝对的理性。
他能尊重沈明玉的感性,可他不理解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哭泣,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就是极致的——软弱。
他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时候表露软弱,哪怕被抽出神骨,哪怕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被当着他的面凌迟,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于是他也没有打扰少女,只是鬼使神差地缓缓站起身,如梦游般走到沈明玉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少女完全遮蔽住,他抬起左手,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脑袋上。
随后低声安慰道:
“别哭了。”
而他直到做完这一切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两双诧异的眸子对视在了一起。
同时问出一句:“你……”
又齐齐移开了视线。
而当沈明玉正在心里暗戳戳地奇怪司渊这是在安慰她?
就听着突然:
“咻——”
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接向他们袭来,却被司渊立刻拦截,在空气中化为无形的水纹,四散荡漾。
终究是有心高气傲的修士看不下去这边所发生的一切了。
“别搞笑了!”那人直接无视了啸谷警告的眼神,挽了个剑花,一步跨出,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身体不知是因为过于气愤,又或是害怕而微微颤抖。
“你们凭什么这么调情?那边可是刚刚才死了人啊!”
沈明玉:……?
调情?
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着面前的男人转过身去,破煞剑立刻出现在手中。
“时间到了吗?”
“没有,也罢。”
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在客栈一楼,锋利的剑势渐渐凝聚。
沈明玉连忙从他身后跳出来,先是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随后狠狠地拽了一下司渊的袖子,对着那跳出来的修士大喊:
“你没事别造谣好吧?现在重点不应该是解决你们天水宗贩卖邪器的问题吗?”
“难道不是吗!”那修士像完全看不懂沈明玉眼神的愣头青,也完全忽视了后面同窗的劝阻。
他猛地一抬手,直指沈明玉,语气又急又燥:“我们天水宗向来以造福苍生为己任,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况且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给的法器害死了赵小姐!我们接到的讯息就是你们在杀,人,越,货!”
最后几个字已经完全是从他的齿缝中挤出来的,可见是恨极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是啊……”
“凭什么他说桑海给的法器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桑海从不与人结仇,为人也和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呵,我看就是倒打一耙,师父也真是的,这种事竟然也……”
司渊扫视了一圈众人,不知为何突然收了剑,负手而立。
“也好,”他毫不意外,“也确实应该让你们知道全貌。”
有那么一瞬间,沈明玉甚至觉得自己感受错了,她为什么从男人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愉悦?好像那男人的疑问正中他下怀。
而且他想怎么证明?直接说自己其实是神明,这种邪器见得多了?
可是凡间的修士向来是拜仙不敬神的,如此说真的不会起到反效果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司渊隔空将赵令冲吸了过来,五指成爪,虚虚地隔空控制着他。
赵令冲的静音咒还没有解除,只能在空中呜呜的挣扎着,然而下一秒,他便停了声。
司渊将他的灵魂直接从身体中生抽了出来,随手如同扔破布玩偶般将他的**一甩。
“扑通——”
凡人的躯壳离了灵魂,就是一具尸体,没有任何生气可言,就这么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掀起阵阵灰尘。
沈明玉惊诧极了,连忙跑至“赵令冲”身边,立刻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同时恐惧地望着身边的神明,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名为害怕的情绪在她心底泛滥,逐渐包裹住她对司渊的所有正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