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捡到帝国将军(66)
“……他们担心穆家秋后算账, 没有出动自己的人马,只派雇佣军在老城区故意挑起各派系火拼,以混淆视听。应当是试图在我们的人找到将军之前,先不知不觉除掉将军。”
邵知礼点了一下全息屏,一份完整的报告展示在穆宵眼前。
“来之前我们对阿尔法区域进行了摸排,发现该地区在没有军团驻扎的情况下,拥有一台离子炮,我判断大概率是九渊所有。”
“为了保证长官的绝对安全,我只能请乔管家带队先到老城区寻找您的下落,我亲自前去九渊解决这个麻烦。没能第一时间接长官回家,我很抱歉。”
穆宵扫了一眼报告:“你做得很好,不用抱歉。”
邵知礼微微欠身:“唯一可惜的是,解决九渊的防卫队花了一点时间,让阿尔巴跑了。”
穆宵:“看来他早知道我在这里。”
邵知礼有些赧然:“是。情报组这次疏忽了,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整顿。”
“阿尔法颓垣败井,常年是帝国管理的盲区,想不到很正常。”
穆宵神情森冷,“不过,能让财长大驾光临,九渊本事不小。查。”
邵知礼:“是。”
穆宵又花了些时间,听邵知礼将帝星这几个月的事一一作了汇报,利落处理干净。
最后,邵知礼有些犹豫地问:“那……长官的视频如何处理?”
穆宵反问:“什么视频?”
邵知礼把那条将他引到阿尔法的视频播放给穆宵看。
少年身高不够,哪怕踮起脚,努力伸长两条手臂,也要去拧穆宵耳朵。
“帝星那几家应该也都看到了,皇帝还唤我去问过,”邵知礼说得咬牙切齿,“用不用找人把他们……把他们手中的视频也一并处理掉?”
然而穆宵并不答话,只是一味地重播视频。
冷酷的眉梢眼角甚至露出一点罕见的温柔。
邵知礼:“……”
邵知礼:“长官?”
穆宵回过神,缓声道:“还有别的吗?”
邵知礼:“什么别的?您是说还有没有别人看到过这个视频吗?我查查……”
穆宵:“不是,还有没有别的视频?”
他伸出食指轻点了点少年的身影,“近一点,能看清小然脸的。”
邵知礼:“……”
邵知礼:“那没有。”
穆宵觉得有点可惜。
那天小然心疼他没戴帽子,非要用手给他捂捂耳朵。
他踮起脚尖,扑到自己怀里的样子,像一朵又软又暖和的棉花糖。
“算了,”穆宵说,“那你把这个也发我一份。”
邵知礼:“……”
穆宵起身要走,又想起什么,说:“其他的不用处理,爱看就看。”
邵知礼:“……是。”
目送穆宵走进段栩然睡觉的卧室,邵知礼用力按下额角乱跳的青筋,叹了口气。
乔管家笑眯眯地看着邵知礼,坐在沙发上,不徐不疾地开口。
“小邵先生,你现在,在对将军横加揣测吗?”
邵知礼克制地推了下镜架,嘴硬道:“长官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是在阿尔法的生活改变了他。”
乔管家喝了口热茶,笑得意味深长:“哦?”
“真的吗?”
-
段栩然又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和过去不太一样。
梦境不再只是一连串模糊混乱的碎片,相反,清晰得如同曾经在某时某地发生过的现实。
段栩然梦见,自己独自待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不大,也许和他家的客厅差不多,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椅子。
房间的墙是白色,地板是白色,天花板也是白色。看上去非常干净,却又有种令人恐惧的虚假感。
一开始,让段栩然不舒服的只是房间里太安静。
他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要不是耳朵里有血液撞上耳鼓膜的咚咚声,他几乎以为自己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开始觉得寂寞。
他想从这里出去,想和别人说话,想看见除了白色之外的颜色。
但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他发现自己出不去。
那个白色的房间,没有门。
段栩然宛如困兽,在白房间里大声地叫啊跳啊,疯了似地捶墙。
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正当他惊恐地怀疑自己会在这里困一辈子时,没有门的这个房间居然开门了。
一群穿着白色专业制服的人走进来。
有点像医生,又有点像科研人员。
奇怪的是,梦里的段栩然明明被关得快发疯,看到他们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反而害怕得缩进墙角。
就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其实并没有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些白衣人只是把他拉出来,固定在椅子上,然后开始往他的手臂上扎针,血顺着管子流进透明的容器里。
不痛,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而梦是不讲道理的。
段栩然抽着抽着血,突然心里就有了一股冲动,将针头一拔,撞翻白衣人往外跑。
没有人来抓他,出口就在眼前。
眼看离自由越来越近,他刚要兴奋地叫出声,手腕上猝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而后迅速沿着神经传遍全身。
段栩然无法自控地软倒在地,像搁浅的鱼,徒劳地大张着嘴。
他痛得神志不清,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叫出声,都听不见了。
“……小然!”
“然然,醒醒!”
“……”
段栩然霍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