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以(26)
傅争鸣满腹狐疑:“这孩子怎么突然……”
柳章道:“她身体虚弱,不便出门,多谢侯爷好意。”
仆人扶走了江落。
傅争鸣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好的人,说晕就晕。
傅溶没给他细想的功夫,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算了。”
傅争鸣道:“当然走!”江落没捞上,傅溶得带走。否则这趟不久白来了。事情得分清楚主次。既然柳章不愿意,他也没法勉强。傅争鸣先行告退。
柳章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侯爷慢走。”
江落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她从自己的床上下来,跑到门口,人去楼空。哪里还有傅溶和傅争鸣的身影。马车早就离开。她呆呆站在门内,被结界阻拦。刚刚跟傅争鸣说的好好的,就差临门一脚,她被柳章弄晕了。
门房见她脸色脸黑似碳,安慰道:“大小姐,小侯爷回家去住几天。过些时候就回来了。”
傅溶怎么能抛下她呢?
傅溶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她留给柳章呢?
明明柳章差点杀了她。
这一阵子,傅溶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好起来手把手教她写字,坏起来,人直接失踪,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他明明说过要教她修行,为什么出尔反尔?江落抓挠着自己的手臂,一阵烦躁劲儿上来。恨不得挠破皮,把辟邪珠掐碎。一腔怒火冲上了天灵盖,她忍无可忍。
都怪柳章,谁让他把她弄晕的?
第15章 妖者无心“他不是你的猎物。”
穿过一径游廊,尽头碧绿竹林掩映。傅溶说过那个地方她不准去。但事实上她已经越过去很多次了。江落冲到竹屋。门关着的。她本想踹门而入,又觉着这样很可能会被柳章打飞。所以她决定暂缓怒火,从窗户爬进去,看看柳章在做什么。
如果在睡觉,她就偷袭。
如果清醒着,她就据理力争。
打定主意,江落从窗户滑了下去。一进去闻到了特殊的香味,应该是檀香。外间空空荡荡。她往里走,发现内间摆着浴桶,水是热的,雾气漫漫。水里没有人。
柳章方才好像在沐浴。托盘放着刚换下来的衣裳,是柳章白天穿过的那一套。素白的衣料,层层叠叠堆在那,看起来异常柔软。边上挂着一根绯红色腰带,半截垂下来,像要滑到地上去。
江落下意识想要伸手捡起。
屏风后人影绰约。江落闻出柳章的气味,知道是他站在那里。
她才要走过去,忽然听到一声“站住”。
江落顿住。
柳章偏过头,看着她的方向,道:“你来做什么?”
江落立即想起自己的火气,道:“谁让你把我弄晕的?”
柳章从屏风后走出来。他穿着单薄的青色长袍,身形修长,发尾泛着点潮意。头发漆黑,脸和脖子却透着红,刚才沐浴的水应该偏烫。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被水泡软了。
江落第一次见他不戴冠的模样。
他走到桌前倒茶,手指骨节分明,又粉又白。倾身时一缕头发滑到了胸前。那杯茶很快倒满。傅溶说过,别人倒茶必须双手接过。于是江落跑过去,抢先把茶拿走。柳章瞥了她一眼,言行无状用来形容她都算轻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竹屋半步。”
茶有些凉了,微微发苦。
江落尝过不大喜欢,道:“我想来就来。”
柳章对她没有耐心,也没什么好脸色,“喝完便出去。”
江落道:“傅溶什么时候回来?”
柳章不应。
江落追问道:“他父亲说,要他回去娶妻生子,是真的吗?”
“真如何,假又如何。”
“傅溶是我的。”江落端详玉白瓷杯,道:“我不准他和别人在一起。”
“他不是你的猎物。”
“怎么会是猎物呢,”江落笑道:“我对他这么好。”
“妖者无心,无情。你表现出来的一切皆是假象。”
江落哼道:“你又知道什么。”
柳章揭穿她的底细,“傅溶杀妖无数,怎么会被蛇咬。你的血可解百毒,一滴足以救命,为什么喂他血,演变成同心蛊。你在他昏迷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桩桩件件,全是破绽。不要把旁人想的太蠢。我杀你,是因你用心险恶。不杀你,也是为了傅溶。”
江落道:“难不成你想永远关着我?”
柳章道:“同心蛊解开,我自会放你离去。”
这茶又苦又难喝,江落呸得吐掉。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等我变厉害,我就杀掉你。”
她把白瓷杯扔在地上。
柳章见她粗蛮无理,犹如顽劣孩童,也不恼,“捡起来。”
江落一跺脚,故意将瓷杯踩成八瓣儿。
“出去。”
“我偏不出去。”江落跟他较上劲。
下一瞬,人被打飞出去。江落从竹子上滑下来,把修剪竹林的老仆人吓得不轻。她狠狠瞪着竹屋。柳章一不做二不休,送走傅溶,将她关在府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楚王府门口停着辆马车。
柳章目不斜视从江落边上走过去,仿佛没看见她。名义上结了师徒关系,实际柳章并不管她。忽略比敌对更傲慢,他视她为蝼蚁,没有人关心一只蚂蚁的愤懑。江落惨遭忽视。眼看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待在牢笼里。柳章设立的结界先是让她进不来,现在又出不去。
她变成了他们的囚徒。
江落一把抓住柳章的袖子,道:“我也要出去。”
柳章道:“在家好好待着。”
江落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