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以(298)
“破皮了,流血了。”江落嘟囔道。
柳章捧过她的脸,摸了摸,并无伤口,江落直嚷疼。柳章便起来去给她找药。江落一刻也离不开,贴着他走路,两个人都没穿什么,被月光一照,落在镜子里,柳章从抽屉里拿出几瓶外伤药。江落将他堵在柜子上,按着腰,往下压。一只手扶着他的大腿,另一只手做开疆拓土的活儿。
柳章扭过头去,避免跟镜子里的人对视,道:“到底还上不上药?”
江落笑道:“师父就是药。”
柳章道:“……”
第143章 交易“事成之后,我要柳章当皇帝。”……
柳章作息规律,向来到点就醒。今日迟了,赤练也没来敲门。
江落叫店家烧了热水,二人洗完,又继续躺下休息。
白天是纯粹的休息。
柳章一晚上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梦多而乱。一会儿回到楚王府一会儿又去了南荒。每个画面都有江落在。她不仅在现实世界撒欢,连梦也霸占了去。来讨债似的,要不够。他放弃了无谓抵抗,由她胡闹。直到翌日醒来,身上没有一处不酸软。
江落趴在枕边看他,不厌其烦地抚摸他的鬓角。她想把师父的模样好好记住。
柳章眼睛半睁不闭,“什么时辰了?”
江落道:“申时。”
柳章睁开眼,他以为还早。不知不觉,都下午了。
江落握着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柳章道:“我送你。”
江落心疼他,道:“师父歇着。”
柳章起来换了一身衣裳,在房间吃过饭,同她出门。江落怕人瞧见,落后他几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店里人多口杂,柳章又这般谨慎,她不想再给他添任何麻烦。柳章察觉她刻意的举动,便拉过她的手,道:“走吧。”
江落受宠若惊,东张西望。还好周围没什么人。两人手拉着手,并肩下楼梯。拐角处冷不防碰见了赤练。赤练眼神闪躲,盯着自己的鞋面,道:“殿下。”
柳章倒没什么避讳,“我出去一趟,不必跟着。”
赤练道:“是。”他甚至没敢抬头多看江落一眼,待二人下楼,走远了。才将目光投向他们的背影。昨天晚上房里的人竟然是小姐,殿下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吗?
这座小镇没有人认识他们,走在大街上,也碰不到熟人。柳章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于是江落得寸进尺,正大光明,十指相扣。他们容貌气质出众,又十分年轻。走到人群中频频引来回顾注视。小地方民风保守,少见这样的。看完后,照旧忙自己的事。
没有人朝他们扔菜叶子。大家不关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忙。他们只是碌碌红尘的一份子。
一个卖枇杷的老婆婆笑着招揽客人,问道:“孩子,买枇杷吃不?自家后山上摘的,可甜了。”她折下一枝,上头硕果累累,挂了四级枚鲜嫩可口的果子,“来,尝尝。”
柳章见她年迈可怜,便伸手接过。
江落尝了一颗,味道不错。柳章掏钱买下一篮子,“待会坐船,路上慢慢吃。”
江落道:“嗯。”
她走水路,逆流而行,往西边去。乘船便利,比自己飞更省事。同行一段路,抵达渡口。柳章将沉甸甸的篮子交给她。日头正朝西边斜落下去。船夫靠岸,将码头的粗绳解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柳章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肩头,又拨开她额前乱发,别到耳后,道:“回到南荒后,按照我教你的心法口诀,好好修炼,压制魔血。不要轻易发脾气。自己照顾好自己。”
临行前交代的话语,上回说过一遍。江落没有心思听。再次重温,意义又是不同。
“我记下了。”她触碰他的腹部,“师父没有法力,我始终放心不下。”
柳章道:“有赤练他们在,保护我的人很多。你别担心。”
江落道:“杨玉文会不会对师父不利?”
柳章道:“不会的,他的目标不是我。”
江落解下一串手链,手链挂着只铃铛,放在他手心,“遇到危险,就摇一下。”
柳章虽然没有法力,但从前习得的剑术拳法都还在,傍身足矣。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虚弱无助。未免江落悬心,他还是收下了。柳章将铃铛放进袖口,道:“好。”
江落道:“孩子出生前,我一定来陪师父。”
柳章摸了摸她脑袋,情不自禁,把人揽入怀中。江落抱住他,万分不舍。她长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撒泼打滚。柳章有他的责任必须承担,江落也要承担自己的。她必须坚强无畏,去面对一切。江落鼓足莫大的勇气才逃脱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风,努力做出潇洒从容的姿态。“我走了,师父。”
她独自登船,低着头,揉了揉眼睛,“这里风大,师父快回去吧。”
柳章立在栈道上,衣带随风舞动。小船西行,载着颤巍巍的落日,消失在他的视野尽头。成为一个模糊的黑点,被群山的阴影所覆盖。再也看不见了。江水悠悠,天地浩渺。
柳章独自立在江畔,终究是舍不得的,片刻后,他转身离去,身形落寞。半道碰见前来送伞的赤练。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赤练撑着纸伞,与柳章同行。这么多年,他是陪在殿下身边经历最多的人。
赤练问道:“殿下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为何让她走?”
柳章道:“人间即将大乱。她留在这里,会让我分心。”
赤练想了想,斟酌道:“大魈未死,秦愫又勾结怨鬼。如果小姐在,兴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