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以(47)
整个回廊给人的感觉诡异扭曲,阴森恐怖。
江落捂住傅溶的眼睛,道:“没事,是假的,别看就行了。”
傅溶额头冰凉,他克服生理不适。
“等会冲进去,无论遇到什么,我来抗,你抱年年跑。”
“你能抗住吗?”江落知道他有怕蛇。
“可以。”傅溶道:“不用担心我。”
“要不你把眼睛蒙上?”
看不见,更难受。傅溶摇摇头,将符纸塞到她手里,道:“你抱年年跑,遇到危险,躲不开的,就用这个反击。口诀我以前教过你的,一定要保证年年的安全。”
傅溶说可以那就可以吧。
江落收下符纸,也不再拖泥带水,道:“好。”
傅溶道:“年年她还小,我们要保护她,明白吗?”
江落道:“嗯,我答应你。”
人族之间的亲缘关系,明显比虫族紧密。昨天傅溶拼那堆花瓶碎片时,江落就看出来了,他很想念他过世的母亲。傅溶重感情,怜悯弱小。回长安路上江落天天看他做好事,锄强扶弱。她并不懂那样做的含义。但傅溶坚持做,她愿意帮他。
救一个傅年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江落正在同傅溶建立关系。
只要傅溶高兴她干什么都可以。
“继续往前走吧。”
一路走来,除了顶盖上的,他们还看见许多跟蛇有关的木雕石雕,立柱,地板,到处都是。钱府如此崇拜蛇,这些蛇可能是他们养的。傅溶渐渐联想到什么,记忆中泛起一丝波澜,“我记得,长安有个从医世家,开药铺,专门卖蛇胆,蛇酒,蛇髓药丸。”
他们宣扬延年益寿,滋阴壮阳,前期为了打开销路,免费送药给人吃。据说一些人吃过后返老还童,重病痊愈,人云亦云,宣传这药丸简直跟神仙丹一样。
无数人慕名而去,闹得沸沸扬扬,在长安掀起了一阵风潮。神仙丹有价无市。后来说是吃死了人,药铺被官府查封。幕后之人锒铛入狱。神仙丹自此销声匿迹。算起来,那件官司也是年初的事。
难不成,神仙丹出自钱府。被查封的药铺,也是钱家的行当?
蛇是独居动物,只有过冬的时候聚集在巢穴中。
这儿的蛇比一座山头还多。
说明他们饲养了蛇母,蛇母一直在下蛋,孵化。所以才那么多蛋壳。
傅溶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年年不要和蛇母待在一起。”
“多半在一起。”江落道:“她应该是被抓去上贡给蛇母的。”
这也可以解释,傅年年为什么依然活着,没有被咬死。蛇母要吃新鲜的,而且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吃她。江落揣测,可能是下完蛋身体虚弱之时。蛇母不能觅食,提前准备食物。如果这个假设为真,可以认定,蛇母此刻战力较差。她的守卫才是最难攻克的。
二人正琢磨着,角落里响起嘶嘶声。
傅溶转眼看见一条大蛇从藤蔓中立起,有半人高,蛇张开血盆大口,足以咬下半颗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扑来。傅溶毕竟是大妖丛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捉妖师,他的剑比头脑反应更快。面对突发危机,江落迅速后退。
一声清亮的兵刃声划过,泼红的血炸开,仿佛切爆了一朵妖冶的花。花被冷剑细细割开。血斑刚好洒在江落后撤前的位置。血点子飞溅,染透她裙摆。
拳头大的蛇脑袋掉下去,余下半截蛇身慢半拍倒地,血从断口疯狂吐出。
傅溶提着一把笔直长剑。
在他们脚下,蛇血沾染过的藤蔓活了。那一剑惊醒了蛇母的守卫,蛇向他们游来。仿佛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聚。他们本打算悄无声息钻进去,现在做不到了。立柱上一条蛇悬在江落眼前吐信子。傅溶挥手斩落。血滴落成雨,一石激起千层浪。
蛇群躁动,发起猛攻。
江落徒手攥住竹叶青的七寸,猛的向后一摔,用匕首钉死。除了符纸,匕首是她手头唯一的武器。他们并肩作战,对抗蛇潮的入侵。
傅溶的剑快得看不清楚。
很快,回廊内开始下冰雹,叮叮哐哐,蛇头蛇段溅得满地都是。
死蛇不计其数。进攻的数量却还在源源不断增多。回廊下方的水面浮现颗颗蛇头,犹如雨后春笋。它们顺着假山的凹陷处爬,呈包围势态,涌入回廊。
强烈的腥气让傅溶感到窒息。他反手又是一剑,砍断数十条挤在一起的蛇,那画面堪比切断一捆扎实的麻绳。麻绳断口平滑,血如井喷。
两端断蛇抽搐,各自扭曲成盘香,很快遍地是盘蛇,看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傅溶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他从未受到如此猛烈的视觉袭击。这些蛇战力一般,关键是数量巨多,这样下去他很快要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得分头行动。”
傅溶当机立断,道:“我来拖住他们,江落,你去找年年。”
江落在他边上砍瓜切菜。
她很不擅长冲锋陷阵,这些蛇太过低阶,无法操控。她忙活了半天,捅死三四条,自己还被咬了一口。她没事,倒是蛇被她的血毒死了。
“我来放血开路吧。”江落把匕首抵在手腕上。
“别割,”傅溶制止她,“蛇太多,你的血放完也不够。”
“先放一半试试。”
“不要。”傅溶一把攥住她手臂,“万一你失血过多晕了,我还得背你。”
“你可以背你妹妹出去,之后再来找我。它们
咬碎我,只剩下骨头渣,我也能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