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牌[废土](120)
单无绮盯着梅。
梅也盯着单无绮。
首长:“叫单副官。”
单无绮:“…………”
单无绮:“不是,你……”
“单副官。”梅道。
梅的语气心悦诚服,但单无绮愣是听出了秋后算账的意思。
单无绮眨了两下眼睛,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对首长道:“我撤回第二个条件……”
单无绮话音未落,一名党员小跑到病房门口。
党员大声道:“报告!”
“请进。”首长道。
党员快步走入,额头冒着热汗。单无绮眼尖地看到,党员的手里攥着两本眼熟的东西。
红红的,方方的,崭新的。
单无绮咽了下口水:“这是……”
“日安,单副官!日安,梅处长!”党员恭敬地向两位领导打招呼,随后,将手里的两个红本子,一人一本交了出去。
看清红本子封皮的刹那,单无绮彻底失去了所有颜色。
她接过崭新的户口本,颤着指尖翻开第一页。散发着墨水香气的户主一栏,赫然写着“单无绮”这个名字。
完啦!
单无绮绝望地想道。
党员恭敬地低着头,余光好奇地盯着二人的反应。首长低笑一声,鼓励地拍了拍党员的肩膀,夸赞他跑得真快。
梅两指拈着户口本,挑了挑眉毛。
单无绮盯着梅阴晴不明的脸,微不可察地一点点往后缩。
“咱们走吧,让这对兄妹叙叙旧。”首长背手转身,“还有,梅,我的副官是一个病人。”
“嗯。”梅说。
单无绮汗毛倒竖。
首长和党员刚离开,单无绮就熟练地缩成一团。
她双手护住脑袋,从指缝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梅:“哥,别打脸。”
梅走过来,单无绮闭紧双眼。
啪!
一个东西扔到单无绮的病床上。
单无绮睁开眼,发现是她的小皮箱。
她看了梅一眼,又伸手打开。
一把拆解过的狙击枪躺在里面,还有一份死亡证明。
单无绮拿起死亡证明,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梅观察单无绮的表情:“他死了。”
单无绮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是杀手同伴的死亡证明。
她还记得那首有点跑调的民谣。
单无绮垂下双眸,隐隐泛着泪光。梅盯着单无绮,俊俏的脸上一片凝重。
梅低声道:“他死了。”
单无绮脑子有点混乱,被她强行压抑的悲伤与后怕,在这一刻终于开始释放:“嗯,他死了。”
梅牢牢地盯着单无绮:“你……和他什么关系?”
“同伴。”单无绮道。
梅肉眼可见地舒了一口气。
但单无绮没有注意梅的异常。
她捏着那张死亡证明,喃喃道:“他给我唱过小曲儿,我答应过他,要和他一起买一把三弦琴。”
梅本来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单无绮盯着死亡证明:“他……才23岁。”
“你才12岁!”梅厉声道。
单无绮疑惑地抬起头。
梅自知失言。
他看着单无绮清澈的眼神,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这小丫头完全没开窍,自己完全是多心了。
单无绮:“哥,你怎么了?”
梅:“……”
……
单副官新官上任,却没有立刻点燃三把火。
按照首长和梅的说法,她必须优先完成她的学业。
单无绮的副官身份对无关人士保密,但内城一中是四部党员的摇篮,其中不乏高官子弟,他们从父母口中得知单无绮的身份,看向单无绮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她才12岁,凭什么?
单无绮没有理会外界的风言风语。
她用一年的时间学完了初中三年的课程,又用一年的时间学完了高中三年的课程,在所有人或友善,或恶毒,或观望的目光下,她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内城最好的大学。
两年后,单无绮修满学分,以十六岁的稚龄顺利毕业。
这不是单无绮创造的第一个奇迹,但这条新闻一出,人们依然跌破了眼镜。
然而,和单无绮恐怖的学习进度成反比的,是单无绮原地踏步的身高。
也许是童年时伤了根基,也许是女孩子的发育期停止在12岁,现在的单无绮仍然只有159cm。
“是159.5cm。”十六岁的单无绮强调道,“四舍五入就是160cm,穿上鞋就是165cm。”
梅敲上单无绮的脑袋:“知道了。”
“狗屎亚历克谢。”单无绮做鬼脸。
“小矮子。”梅冷哼一声。
亲兄妹最知道彼此的痛点,二人斗了一阵嘴,两败俱伤。
梅冷着脸打开生日蛋糕的盒子,像拷问官扎针一样扎上蜡烛,随后一一点亮。
单无绮给自己戴上生日帽。
啪!
首长拉灯。
摇曳的烛火中,首长凝视单无绮。
他从未后悔让单无绮成为副官,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出错。
光明处,她是才华横溢的纵世奇才,黑暗里,她是磨牙吮血的无情杀手。
文章星斗,诸武精通。
她的故事即将开始。
她的人生即将启航。
单无绮的蓝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点燃的蜡烛。
她以超人般的意志实现了无数个不可能的目标,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我要吹啦!”单无绮雀跃地说。
呼——
十六根蜡烛齐刷刷吹灭。
首长拉动灯线,但屋内仍是一片黑暗。
晚间供电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