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反派要从良(43)
“再后开他便深夜上了你的床榻,被你吸了鼎气奄奄一息,暴露了炉鼎体质。”叶亦生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有底气。
“老夫想着若是真相识,有感情怎能如此不知怜香惜玉,想来是那炉满嘴谎言,妄图攀关系,便将人赶了出去。”
裴温言自那夜之后,无情道似消退,心里复又有了情感,此刻听了叶亦生的供述,只觉心惊,师兄转世的那个少年曾来寻过他,他却不知。
不,他是知道的。裴温言努力回想,是有人在他洞府外求见,说是生死攸关,求他救命。
可他不但没救,反而暴怒将人打了出去,还放了把灭世之火,要烧死他。
那夜耳鬓厮磨,师兄身带众多渗血的伤口,说冒昧前来打扰,求他去救人。
他却嫌弃师兄身上满是别人的味道,将人扔进荷花池子里洗涮,还拿绝锋架在师兄脖子上要杀妻证道。
最后一夜贪欢至天明,他没有给师兄半分柔情。待众人逼上门,他身为天下第一剑修,却没握住师兄的手,让人将师兄从他的床榻上抢了去。
裴温言渐觉头痛,左手扶额,右手发抖,几乎要握不住绝锋剑。
“你将他如何了?”
“既然是炉鼎,那自是将他扔回温香楼,叫温香楼自己处置自己楼里的物件。”叶亦生见裴温言颤抖的握不住剑,便不再害怕,语气里也不由自主的带了对素玉的轻蔑。
“物件?”裴温言唇舌中仔细品味这二字。
“温香楼炼化的炉鼎,可不就是助人修行的物件。”叶亦生在这种不该回答问题的时候,却又回答的如此痛快,却也如此扎心。
裴温言见过素玉为人炉鼎的样子,自称贱奴卑微跪在宋满盈脚下,真是跌落在尘埃里被任意践踏。可他当时见了也未想过救师兄,他只怯懦的逃了,所以师兄后来又遭了许多磨难。
裴温言心中又痛,双眼泛红,手中却收剑入鞘。
叶亦生本以为逃过一劫,正要放松,裴温言已一掌击出,将他拍飞出去。
“等我回来,调查清楚你们都做了什么,再处置你。”说罢裴温言便召来比绝锋快很多的坐骑大鸟,跳上鸟身准备赶去温香楼。
叶亦生被打的站不起,吐了口血,已意识到裴温言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临死前,他还是可以得意些。
“他在进你洞府前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在你床榻上下来的时候,体内鼎气更是所剩无多,回了温香楼也是无用的废鼎。好一些,你去了看着他在其他人身旁献媚讨好,坏一些便是他早被人废弃扔掉,留给你一捧白骨。你如今去找也是白费功夫,结果注定要叫你失望痛心。”
“任你修为通天,身份地位再高贵又如何,你连床榻上的小东西都保护不了,还不是让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他搓扁捏圆了,随意欺辱。”
裴温言眼神一凛,掌中生出一道寒气又快速分成数根冰针,顷刻间向叶亦生刺去。
根根尽数没进叶亦生皮肉里,叶亦生痛呼数声晕死过去。
叶亦生话说的虽难听,却也提醒了裴温言,师兄此刻身体虚弱,急需救命的丹药。
于是他又急急去了趟藏药阁,将会须君留下的仙丹放进了怀里。
他曾毫不犹豫拒绝了师兄的求药,眼睁睁看着师兄备受折磨死去,如今他手捧仙丹,苦巴巴求着师兄还活着,能用上这仙丹。
“师兄等我,我来救你。”
待他赶到温香楼,楼里依旧灯火通明,守门的门卫想拦住裴温言的去路,还没近得裴温言身,便被裴温言周身威压压的跪在了地上。
裴温言大踏步进了温香楼,扫视舞台上唱曲跳舞奏乐的炉鼎,没见素玉的身影。
他站于大厅中央,挥手间所有厢房木门尽数敞开,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用神识挨个扫过,既害怕瞧见他师兄,又害怕瞧不见他师兄。
温香楼楼主杜承风本在后院听曲,闻声赶紧寻了来。
见是踏云门宗主,本想追究闹事者的脸,立马换了张笑脸挂上。
“原来是裴宗主大驾光临,久仰久仰。青翡快给宗主大人上我今年新得的好茶。”
裴温言收回神识,随口问道“你是?”
杜承风语气谄媚“小人是温香楼楼主,您除魔卫道时曾偶然在远处见过您一眼。”
“哦,那既然知道本尊是谁,那本尊就不多费口舌了,踏云门送来的人现在何处?速速交还给本尊。”
杜承风没想到一个次品炉鼎真叫一宗之主亲自来寻了,眼睛紧张的乱瞥。
“实不相瞒,贵宗上次送来的炉鼎,小人已卖出。宗主大人不如看看其他炉鼎,小人楼里练化的都是些高品质原料,定比那被用坏了的次品炉鼎强。”
裴温言脸色越发阴沉“卖去了何处?”
“这……”杜承风把人卖去治病,如今大概已为崔公子换了命,他如何敢说出实情,只得编瞎话“是卖了个云游的修仙者,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裴温言皱眉“可有相貌特征?”便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师兄寻回来。
杜承风还想张口继续编,拿了新茶回来的青翡却失手掉了手中茶盏,跪在了裴温言脚下。
“仙师是素玉亲人吗?还请快去救救他吧,他被宋神医要了去给崔公子换命呢。”
杜承风眼见青翡坏了他的计划,伸手便要掌掴这不听话的贱奴。
裴温言在此,那容得他造次,只稍稍施展些威压,杜承风便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七窍都开始涌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