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反派要从良(64)
“白玦,你不必来的,这点风雨,我抗的住。”说罢男人将伞向白玦身边推,不叫他淋湿。
白玦将伞复又推回“姚郎,我亦舍不得你淋湿,可你为何迟迟不归?”
李姚从身后竹背篓里拿出摘的菜来, 献宝似的递给宋白玦“你看,你最爱吃的菜,如今我也能种出来了,等回去便炒给你吃。”
宋白玦眼前一亮“好,还是姚郎疼我。”
二人肩并着肩,躲在一把小小油纸伞下,谈着人间趣事。
自他们从秘境出来,便约定远离修仙界,不再使用术法,做一对人间平常夫妻,归隐于无人所知的竹林,修一间不大不小的刚好够两人住的茅草屋。
再种上两亩地,养上些鸡鸭,一条狗。
如今尽数实现,再没有深仇大恨,也无人欺凌寻仇。
和和美美的日子已过了数年,二人腹中有趣之事积攒了许多许多,在雨声里讲了一路还没讲上一半。
等推开茅草屋的小木门,生起一把火,宋白玦便褪去淋湿的外衣,露出胸前一小片肌肤,和好看的锁骨。
将外衣烘烤在炉前竹架子上,便也来劝李姚脱去湿漉漉的衣裳。
“好。”李姚答了,随手将外衣扔上竹架,三步化两步的走至宋白玦身前,忽然将宋白玦抱住。
宋白玦脸一红,李姚便接收到信号,将宋白玦揽的更紧,俯身吻向宋白玦的唇。
宋白玦却躲了开来,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姚郎,你看那镜中。”
李姚虽急不可耐,但依旧配合所爱抬头看向屋中铜镜。
镜中映着宋白玦的身影,但镜中的宋白玦胸口处忽然如同腐烂般大股大股的涌出黑血。
接着宋白玦的心裂了开来,从伤口处渐渐破碎,纹裂在李姚来不及阻止时已迅速向宋白玦全身蔓延。
直到那镜子碎成一片片,哗啦啦掉在地上。
“不!”李姚惊呼一声,猛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回怀里的宋白玦,手上也更用力的揽住。
可怀里的宋白玦与刚刚镜中人重合,不知何时宋白玦心口上多了一把匕首。
而后如镜中一般,宋白玦的胸口开始不断涌出浓黑的血液,同时以伤口为起点,宋白玦整个人都开始碎裂。
“不……,不要……”李姚拼命的喊着,却缓解不了一点纹裂蔓延的进度。
他伸手握着那把匕首想将其拔下来,但匕首却像长在了宋白玦身上一般,纹丝不动。
宋白玦乖乖躺在他的怀里,不哭也不闹,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是笑“我把心还你了,你可如愿了?”
“我……”
他如愿了吗?李姚问自己。
剜了宋白玦的心,惩处他,不是自己的心愿吗?
可如今满脸的泪又是为什么,此刻撕心裂肺的痛,又是什么?
“不,别走。”
待坍宋白玦周身散尽只剩李姚臂弯中半张脸时,宋白玦的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诛心之言“姚郎,你忘了吗?虚假的东西是碰不得的。”
至此李姚为自己编织的幻梦彻底破碎。
他捂着痛极的胸口睁眼,依旧坐在绮梦宗少宗主的卧榻上。
上任宗主被魔尊暗害,新任宗主赛皎皎沉浸在上任宗主死去的悲痛中,不理宗中事物。
李姚这亲传弟子便得到绮梦宗所有秘籍,成了掌握实权的高贵少宗主,再无人敢低看他。
可这些都是他牺牲宋白玦换来的,随着时间推移,名为后悔的毒药日日侵蚀他的心肺。
他也渐渐沉迷在一切都没发生过的美好幻梦里。
那感觉太让人沉溺。
“姚儿,你还要多久才能看见师娘我?”直到不知何时站在李姚床榻旁的赛皎皎出了声。
李姚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想来便是赛皎皎出手,戳破了他的美梦。
李姚挥手间将身上的衣服抚平后,双足站于地面向赛皎皎行礼。
赛皎皎点了下头,李姚才问起“不知师娘有何吩咐?”
赛皎皎瞧他面容憔悴,沉迷梦中的样子,叹了口气“还在想宋白玦?”
李姚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师娘说笑,他是修仙界罪人,徒儿是名门正派的少宗主怎会想他。
“杀他是去恶存善之举,徒儿未曾后悔。”
赛皎皎听他如此说,把到嘴的秘密又咽了回去。若是真说了,他可能受的住?
于是赛皎皎坐于身后木椅上,说起了此行另外一件事“昨日我梦见我大限将至,在黄泉路上,你师尊正等着我。”
“这……”李姚一时无法接受“师娘,你太想师尊了,所以做了这样的梦。您还年轻,不过几百岁,万万不可想不开呀。”
“不,我知道那是真的。”赛皎皎回忆起那梦中人,脸上皆是幸福的笑“我幽思过度,早已耗尽内里,只外边还剩个好看的空架子罢了。”
“况且,我遍寻天下,不见夫君转世,想来他当是在黄泉等我一同转生,再做一次人间夫妻。”
李姚其实也知赛皎皎内里虚耗严重,只是大家都粉饰太平,不愿提起。如今拿到明面上来说,李姚便强迫自己接受,又一位待他极好的人要离去,只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
“别那么悲伤,该为师娘我高兴。”
李姚便强撑着,笑着祝贺“那徒儿便祝师娘师尊能顺利再续前缘。”
赛皎满意点头“只是还有些事情要交待给你。”
“是宗门事务吗?师娘放心,我定好好经营宗门事务,不叫绮梦宗衰败。”
李姚承诺着,赛皎皎却并不在乎这些。“这宗门不过源于你师尊年轻时捡到的一本天外来书。他照着书中所记秘法,修炼成了绮梦宗造梦制幻之法。而后借此开宗立派,成了一方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