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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上岸,人类下海(137)

作者: 吻青 阅读记录

她走了,剩下云飞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抬步离开前,他才开的口:“师父,基地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追逐幸福。”

说难听点,可以理解崔城圆放弃郗岁聿,毕竟亲生女儿和无血缘关系的徒弟,有差别,差别在崔城圆的心中。但,崔城圆是团长,背叛的不仅仅是一个徒弟那么简单。

团长啊…

更是千千万万对基地充满期待,信任异能团团长的人民。崔城圆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啊……

“我是不是不该那样说。”解玉枝注视远方,眼眸流露出晶莹的泪。她当然知道亲人的重要性,可,这是一整个人类基地的人民啊…

此刻的崔城圆嘴里有几句话是真的呢?是否已经成为那边的人了,大家怎么办?准备的好异能小队又该怎么做?去了是不是直接送死?

仿佛一滴水掉落进热油里,将一切弄得混乱不堪。伸手推倒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所有的一切都轰然倒塌,变成废墟。

云飞扬伸手抱住她,一手覆在她的脑后,一手揽住其腰肢。只道:“加入异能团第一条,必须为全体人类出战。”

想保护女儿就必须和爵头合作,和爵头合作就是背叛。说道理很轻松,接受很难。

理性与感性的选择和崩塌。

所以,谁也没有动手,只是离开,不再有关系。

思绪回到现在,解玉枝长叹一口气,云飞扬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摩挲她的肩头。他道:“蓝斯也在,不会有事的。”

那天他们赶过去,看到的只有混乱的战后局面,很多血,很乱。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未见好友。

他们一起往宿舍走,几乎是刚进门。脖子上就抵着一把冰冷的匕首,解玉枝冷静地看去。

是蓝斯!

“对他使用你的异能,救活他。”蓝斯开门见山,眼神冷漠,还有毫不掩饰的凶狠。单手紧抱郗岁聿,另一只手威胁着解玉枝,同时也在警告云飞扬:“如果你不照做,你会马上死。”

“好,先把他放在床上吧。”没有过多的犹豫和反抗。

看见蓝斯怀中的郗岁聿,二人皆是心底一沉。甚至有些无措,太突然了,尸体,尸体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前几天还和你笑呵呵的好朋友,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意义上的物理死亡,这个人不会再说话,心脏不会跳动,也不会站起来。如果将尸体处理后,那这个人就是完完全全消失在世界上,从此再也不见他的任何痕迹。

说出那句话时,解玉枝尚且还好,这会已经被悲伤弥漫。眼泪落下,比起崔城圆背叛的难以置信,此刻是悲痛。

云飞扬也红着眼眶,垂落的手握紧拳头。但他还是开口了:“救不了了,太晚了。”

“可以的,必须救。”蓝斯阴沉沉盯住云飞扬,他不要听这种话。匕首依旧抵着解玉枝:“不救,你就去死。”

云飞扬:“过去两天了,没人能承受这样的异能反噬。”

上次的半小时,解玉枝和郗岁聿缓了很久,几乎逼近极限。两天,郗岁聿救不活,解玉枝也会死。

云飞扬看向蓝斯,面色复杂,只能苍白重复一遍:“承受不住这样的反噬。”

“我可以!”蓝斯固执地大声反驳他,情绪激动,浑身上下都狠狠紧绷。甚至指尖的长甲冒出,如同一个被激怒的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

双方僵持,云飞扬凝望蓝斯,想起郗岁聿写的那封情书。肉麻又真诚,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解释。“他不想你出事。”

“我可以,我要救!”蓝斯好似被刺激到,手中的匕首都加力,解玉枝的脖子溢出点血。鱼尾激动地甩打到门墙,“我不要他管!”

他才不要郗岁聿牺牲自己。

再来一次,蓝斯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定不会。

空气沉默,陷入一片寂静中。二人的声音一道响起:“好。”。

蓝斯松开了匕首,将郗岁聿放下。二人一鱼围着这具冰冷的尸体,每双眼睛里都有相似的哀伤和藏匿的期待。

解玉枝的指尖触碰郗岁聿的额头,云飞扬和蓝斯站在她的身旁,向她传输精神力。

宿舍门紧闭,光线暗淡的室内骤然出现一道强光,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类似椭圆形的镜子,依稀能看见那天的残影。

解玉枝提醒:“控制在五分钟内,只要避开致死伤就可以了,太久你也会撑不住。”

“好。”蓝斯应声,眼神决然地走进时空裂痕入口。

时空回溯到两天前,郗岁聿使用第二个异能前。

昏黄暗淡的天,黑云翻卷,冰冷的雨水放大血痕的痛楚。沾湿衣物,无形中加重打斗人的负担和虚脱。空气中尽是潮湿与作呕刺鼻的腥味。

水宝疲惫的再次变大,瞬间膨胀,换取更大的身体去挡伤害。郗岁聿站在不断吐血的“蓝斯”面前,用尽全力去抵挡。此刻的他,心底已经冒出了那个念头,无论如何,誓死都要撑住。

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无数黑衣人和身后的人鱼上,以至于都没意识到此刻,旁边的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他曾见过,去过的异能能力。

数箭齐发,如闪电般从时空裂口冲飞射而出,精准狙击,将周围一圈的人击飞。蓝斯手执弓箭出现,骨节分明的指尖拉开弓弦,又是数箭并发。

与此同时,地面以蓝斯为中心,迅速结冰,将此地化作一处冰封天地,充斥冷寒与压迫。在此,除了郗岁聿,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寒冰凝固。

瞬息之间,蓝斯快如流星,身形丝滑如涌流的水。挨个经过这些“冰雕人”,猛拳打下,长尾甩打。快准狠,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凶劣。一个个冰雕像是玻璃装饰物,被击打得摔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