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答得有些迟疑,似乎是觉得她的问题有些不妥,又意外她居然这么快就能猜到真相,最终还是轻声应了一句:“嗯。”
“柳寺正问过你话?”
“梁知府。”
“哦……”江岑溪开始努力回忆,她和李承瑞进知府衙门时,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难道是她和李承瑞打断柳淞问话后,柳淞去了冯掌柜家,让梁知府代为询问,柳淞才错过了和他见面?
真是想不起来了……
也有可能他们进院子里时,他因为住得远还没到,不然她定然会注意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今日能遇到也很好,她也算是没白来。
“我能看看布置了机关的棺材吗?”江岑溪又问。
男人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声地“嗯”了一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扯开了一个盖布,似乎是真的要帮她找样品。
江岑溪缓步朝着他走过去,眼神阴沉,似乎打算找出其他的破绽来。
可刚刚靠近,男人突然身体灵活了起来,甩着残疾的腿上了一个怪异的架子,骑着它便朝外急速逃离。
江岑溪一惊,她又轻敌了!
她看着男人腿脚不好,活动不灵活,周围又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断定他定然逃脱不了,所以还在套话。
男人却知道他已经被发现,翻开盖布骑上了偃甲便迅速逃离,十分果断。
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纵着轻功扯开马绳,快速跃到了马背上。
独孤贺也注意到了这边,正惊讶着,却见男人路过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伸手抢走了妇人怀里的孩子。
独孤贺在这时不顾安危地快速扑过去,就算拦不住男人,也要护住孩子。
可长期干重活的男人力量极大,独孤贺的举动只能让他速度慢下来,却未能成功阻拦。
这片刻的阻拦,也为江岑溪争取了一些时间。
男人抱着孩子又回头看了江岑溪一眼,骑着偃甲进入后山。
江岑溪看到他的举动,意识到男人恐怕胸有成竹,生怕她不去追!
可此情此景,她怎能放任他带走旁人的孩子,在妇人的惊呼声中,她跟着纵马进入后山。
这边出现了混乱,在附近巡查带人提审的衙役很快过来,得知居然是国师和仙师出事,急忙回去禀告情况。
如今到处是从附近县衙调来的临时衙役,这几个人连骑马都不会,只能朝着知府衙门快速奔跑,另外两名衙役跟着进入了后山。
以至于邱白和李承瑞、柳淞等人赶到时,江岑溪已经进入后山足有一个半时辰。
后进山的两名衙役垂头丧气地出来禀报:“我们没追上……他们进山不久就消失了,马蹄印都没有,更别提马蹄声了……”
渐渐地他们声音越来越小,也是怕长安城来的人责罚他们。
李承瑞和邱白几乎是同时纵马进入后山林中,没有商量,默契地分头行动。
柳淞则是询问:“可有后山地图?后山有什么隐蔽的山洞通道吗?”
“这……没有……”
第43章
如果他们一行人来时林中还在斗法,电闪雷鸣,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反而让人心安。
可这般进入林中便消失不见了,莫名增添了不安,让人怀疑江岑溪是中了埋伏。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
逐渐入夜,后山却始终有光亮在山中游走,密布地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显然是在更加细致地搜索。
邱白在林中寻了两个时辰无果,骑着马回来,见到独孤贺正在拿着一个罗盘勘测着什么。
见她回来,独孤贺主动解释:“柳寺正怀疑山中有山洞,可打听了经常进山的山户,山中的山洞也被逐一排查过,都没有异常,所以他怀疑山中有墓穴,我在寻找定位。”
邱白点了点头:“这个怀疑很合理。”
她到了广汉郡后,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难得一次派上用场还是派不咕探听了消息。
她终究和其他人不是一路人,总是这么闲着心中有愧,今日闲来无事,本想跟着去冯掌柜家里,听说江岑溪这边出现了状况不假思索地便过来了。
搜寻无果,马匹也极为疲惫,她只能先回来,翻身下马后寻了一处空地喂马。
她好似无意地回身,看到柳淞还在和独孤贺低声说着什么,不自在地转过身去。
柳淞在时,她总觉得很拘束,她又格外在意这个人的存在,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
她就应该坦坦荡荡的,这个模样反而小家子气了,应该改一改。
至少柳淞毫无异样,只有她的戏格外多。
不久后李承瑞也骑马回来,显然也是知道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只能是浪费体力和精力,于是回来和他们商量对策。
他翻身下马后,进行短暂的休息,有人给他送去了水囊,他咕咚咕咚地喝了许久才放下。
“那凶手为何会选定我神仙奶奶?她也是这种命格?还是说修道之人对他的收益更大?”李承瑞放下水囊,朝着独孤贺走过去询问。
独孤贺暂时放下罗盘,认真地回答:“小师祖的命格和其他受害者并不相同,可以说,她的命格世间罕见,想寻多个这种命格的人,怕是需要万年才能凑齐。”
千年难得一遇的根骨,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李承瑞还挺惊讶的:“这么厉害?难怪凶手想要冒险尝试。”
独孤贺却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叹息道:“在旁人看来,她是顶顶好的命格,可在她自己看来,这种命格不要也罢。”
“为何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