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在柳淞预料之中,于是他道:“别急,慢慢说。”
“嗯,武岁七……可能就是……随跃。”冯掌柜已然猜测出来,可这件事让她的眼泪再难忍住。
有什么事情她似乎想明白了。
可偏偏此刻脑袋混乱,她反而更加不明白了。
柳淞认真地说道:“首先,我需要你控制住这些偃甲,让它们再次沉睡,这样才能够确保安全。”
“嗯,好……其实我也不太会,我一会儿试试。”
“其次,待这些情况稳妥后,我需要再仔细跟你了解关于武岁七的事情,你可以先进行回忆,之后再告之于我。”
“我会配合的。”
他看到冯掌柜强撑着努力镇定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我也知道你刚刚经历生死,此刻定然惊惧交加,可事情变得棘手,你也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我会尽可能解释你并不知道真相,但是……”
但是冯掌柜的日子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很快恢复平静。
“我明白。”
……
柳淞的笔又一次落下恢复书写,将案情处理的详情记录下来。
思考片刻后他稍微停顿,他还需要去江岑溪那边再了解一下详细的案情经过,于是起身朝外走,打算看看江岑溪有没有醒过来。
*
李承瑞从墓穴回来,将江岑溪送回梁知府的府邸之中,便听说了冯掌柜家中的事情。
他回来时莫辛凡已经经
过了一番疗伤,被送到了梁知府家他们一同住的屋舍之中。
他赶紧回去查看莫辛凡的伤势,了解到莫辛凡此刻已经脱离危险,只是仍旧昏迷不醒后,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很是内疚,他若是不离开,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可事已至此,他想这些也是无用,调查出那群黑衣人的幕后主使者是谁才是当务之急。
他留在房中照顾了莫辛凡几个时辰,直到有人通知,独孤贺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离开,重新去往山上,带领一众人去往墓穴中。
他早已熟悉墓中结构,除了有些许塌陷比较棘手外,其他的机关他都能轻松避开。
进来的这群人带走七口棺材有些吃力,他们只能用布包裹,单独带着尸身离开。
至于一只脚,李承瑞伸手撕开了符箓,一直在棺材里挣扎的一只脚似乎听到了动静,棺盖被掀开后,他还在试图攻击。
可惜他一拳砸进了李承瑞大大的手掌之中,接着被他握住拳头,拽出棺材后又一脚踢远。
一只脚重重倒地,一口血呕出来,甚至确认自己的胸口肋骨断了。
在他剧烈咳嗽时,李承瑞走过来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拽起来,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在跟那群人配合?”
“咳咳……”也不知是不是断裂的骨头插进了肺里,让一只脚说话都困难,只能挂着一脸的血疯狂摇头。
李承瑞看到他的样子一阵狂怒:“狗东西,因为你死了这么多人,你的贱命赔得起吗?!”
李承瑞愤恨地又将他摔回地面,退后一步后,其他人立即会意,将一只脚绑起来带出去。
离开时,一只脚已经到了咳血的地步。
李承瑞沉着脸,看着尸体已经全部包好,这才重新带路,带着这群人离开。
走出墓穴之时,他扯起衣襟看了看,伤口又一次渗出鲜血来,还在疼痛,伤口未包扎的地方肿得发红发胀,他意识到自己的伤口也需要再仔细处理一下。
下山时想要跟独孤贺说一声后去寻医馆,结果刚刚开口,便眼前一黑摔下马去。
独孤贺急急地跑过来,扶起李承瑞替他查看伤势,又诊了诊脉。
有人在一旁急切地道:“我这就去寻大夫来。”
“带外伤药来,还有绑带。”独孤贺这般说道,同时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来,将其中的丹药掰碎了,努力喂进李承瑞的嘴里,又用水囊里的水送下去。
好在李承瑞还有吞咽的意识,丹药喂得也算顺利。
独孤贺会医术,医术还算不错,这种情况他可以应急。
但是他有一个坏毛病,总是盲目信任他自己炼制的丹药,好几次把自己的小徒弟吃出各种问题他才放弃。
此刻,他也不敢贸然给李承瑞喂太猛的药,于是取出了功效比较收敛的一颗。
同意让大夫来,也是因为他此刻没有合适的外伤药。
随后他命人将李承瑞搬到一边,认真地帮李承瑞处理伤口。
李承瑞自己处理的伤口太随意了些,撕开布时颇为艰难,布仿佛在短短一段时间长在了伤口上,需要将布从伤口上撕下来。
就算已经陷入昏迷,李承瑞仍旧会时不时地因为疼痛蹙眉。
再看看伤口可怖的样子,独孤贺也是倒吸一口气。
李承瑞究竟是怎么在忍耐的同时,还做了这么多事情的?
失血过多,还奔波了两日一夜未曾如何休息,此刻才晕过去引得独孤贺一阵佩服。
在大夫来了之后,独孤贺配合着处理好了李承瑞身上的伤口,又马不停蹄地去处理这边的事情。
七具尸体和一只脚被送去了知府衙门。
墓穴有坍塌的风险,他又吩咐人封山,免得引起更多的伤亡。
处理好这些,他送李承瑞一同回梁知府家中,刚巧遇到了回来的柳淞。
二人一同去看望了江岑溪,见她仍旧未醒来,伤口也得到了处理,便又一同离开了。
独孤贺终究是年纪大了,处理这么多事情后需要休息,便跟柳淞辞别,回到屋舍去休息。
柳淞同样疲惫,却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审问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