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院落里寻找了一圈,也没寻到他们想象中的肉块与碎骨。
逐渐地,她们闻到了一阵臭味,走过去发现是两排猪圈。
这一户人家也真的算是村中富户了,居然一家便养了整整八头猪。
邱白提着油灯照过去,发现猪圈里有几穗煮熟的玉米,已经被猪啃得七七八八。
她不由得一阵疑惑:“难道是因为下雨,所以我听
错声音了?”
江岑溪暗暗松了一口气,道:“确认了也就放心了,我们回去吧。”
“嗯。”
邱白提着油灯跟着江岑溪往回走,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提着油灯再次回头。
这一看不要紧,真的看到这一幕,她瞬间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只见猪圈里的所有猪,都齐齐地抬起眼睛盯着她们二人离开的背影。
那眼睛并非寻常家猪的眼神,而是鬼祟的,白白的眼白,小小的眼睛,朝上翻着看向她们,犹如看着它们的猎物!
她心中一紧。
在她戒备之时,江岑溪回过身来问她:“发现什么了?”
在江岑溪回过身的同时,这群猪又恢复如初,重新低下头去吃槽里的东西,将玉米咬得“嘎嘣”响。
“没……”邱白含糊地回答。
江岑溪不确定她是此刻不方便说,还是真的没发现,便道:“那我们回去吧。”
待她们回到房间里,邱白还怔怔地坐在床边。
江岑溪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邱白。
邱白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只能在此时低声说道:“你觉不觉得那几头猪瘦得有些过分?”
江岑溪被问了之后,才开始回忆这件事,随后点了点头:“我还当是小猪。”
“我看它们的骨架,应当都是成年的猪了……按理说,能有能力养八头猪,不会将猪养得这么瘦。”邱白心有余悸似的,在此刻抬眼看向江岑溪。
夜色微微透进小屋,让邱白的眼睛格外分明,竟要比平日里都亮上一些。
邱白继续说了下去:“猪是会吃肉的,且具有攻击性的动物。很多养家猪的农户,喂食时会观察这些猪,如果其他的猪都在吃食,只有一头猪抬眼看主人,意味着这头猪留不得了……”
江岑溪一直知道术业有专攻,邱白是捉妖师,懂得一些她不知道的。
她并不觉得邱白是在危言耸听,毕竟她和邱白接触时间也不短了,知晓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也跟着重视起来。
“你怀疑是猪在偷吃肉?”江岑溪追问。
“这几头猪给我的感觉,就是它们已经拥有了智慧,它们故意将自己饿瘦,这样主人见它们不够肥就不会杀它们。它们还不会直白地去观察人类,而是在我们离开后才偷偷看我们一眼,被发现后立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它们应该不仅仅是想吃肉这么简单了,它们可能想吃人!”
江岑溪听完也是面色一惊。
此刻再去回忆刚才那撕咬般的声音,不由得一阵背脊发寒。
她不由得联想到了诸多不好的事情,又忍不住说道:“我们在看到玉米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血迹和其他的不妥之处,待明日天亮一些我们再留意。”
“嗯。”
江岑溪打了一个哈欠,重新躺下,用极轻极低的声音道:“这个村子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之处,可给我感觉怪怪的,那个稻草人……让我觉得不舒服,所以我也在留意这里。”
“希望是我想多了。”邱白也跟着重新躺下,却没能立即睡着。
她又怕自己总是翻身会打扰同屋的江岑溪,还得强忍着保持安静继续躺着。
临近天明她才昏昏沉沉地重新睡着。
邱白再醒来时,江岑溪正在房间里梳头发,应该是刚刚简单地洗漱完毕。
她坐起身打着哈欠出去洗漱,之后和江岑溪一同出去,打算再一同去看看周围的环境。
他们这些人的耳力极佳,走到院子里,便依稀地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江岑溪似乎听出了是什么事,于是站在院子之中双手抱胸地继续听了下去。
“谁人不知我们宏肆村的稻草人不能碰?!这不就是给人家里添劫难的举动?这是给我们家添了晦气,我还不能生气了?”
回答他的是与江岑溪等人同行的引路男人的声音:“哎呀,都是招惹不起的贵人,你可小些声音吧。而且人家态度很是诚恳,愿意赔你银子,还许诺说给你家里镇宅符箓。”
“呸!我们村子里用得着旁门左道帮忙?有林道长在,我们一直是最太平的!”
“稻草人再做就是了,你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怕是没有机会再做稻草人挡灾了,直接全家的命都没了。你们宏肆村能只手遮天了不成?县令都要客客气气的人,你还要跟他们去算账?那你去,我不拦你,免得你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
那边的人似乎也不敢,只是有些生气罢了。
家里似乎还有一名老妇人,没什么可说的了,干脆在家里撒泼,唉声叹气的干打雷不下雨。
引路的男人似乎烦了,丢给了他们一些钱便走:“再做一个就是了,要死要活的,惹人厌。”
说完索性直接离开,在此之前他好话说尽,这家人却浑不懔的,闹个没完,他也懒得继续理会。
若是再闹下去,也是这家人执意作死,不关他的事儿了。
引路的男人没一会便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院子里,见江岑溪和邱白居然在院子里站着,不由得一怔,脸色难看了一瞬,似乎是怕她们听到了他们之前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