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许可以说长公主的不是,可是我不能,她也是我的亲人,我最该体谅她的为难。”
江岑溪也算是再次了解了西梦亡国之事。
心中除了唏嘘,再无其他。
这时,七公主又说出了让她在意的事情:“我从母妃口中得知,长公主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有时令妤、随跃、季景鸿,安鹤眠也算其中之一,他和长公主早年算得上挚友,可惜后来安鹤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他们之后才会彼此避嫌,极少见面。除此之外还有两人,一个是传说中的妖妃安颜卿,以及她的未婚夫肖沐言。”
“戚溶月信任安颜卿?她们两个不是水火不容吗?”
七公主摇了摇头:“长公主甚至不用称呼安颜卿为母妃,而是称呼闺名。安颜卿也不是无理之人,她们二人算得上互相欣赏。母妃年少不懂事时,也曾经嫌恶过安颜卿,后来却觉得是自己狭隘了。
“在长公主放弃干政后,唯一愤怒的人也是安颜卿。”
这还真是和她之前听说的有些不一样。
她不由得惊讶了一瞬,她应该立即将这些事情告诉李承瑞和独孤贺,让他们帮忙分析。
“还有吗?”她追问。
“母妃提起过,她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搅局,是有细作潜入了西梦,从内部挑起了矛盾,让几大家族和官员斗争,逐步让朝堂不堪一击,最后直击内部。等季将军赶回来时已无力回天。而那个细作是谁,母妃临死前也未能想出。”
时令妤、随跃和安鹤眠的执念她已然见到,其他的人她不确定,于是问:“季景鸿、安颜卿和肖沐言都去世吗?”
七公主摇了摇头:“我不知,母妃也不知。”
江岑溪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未能得到答案。
江岑溪只能放弃,走出屋舍后目光投向院子里的大树,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么粗壮的树,安鹤眠当年怎么没用来上吊?
不过她很快回神,甚至觉得自己想法很是有病。
她走过去扶住树干探查,随后用脚踢了大树一脚,喝道:“出来!”
很快有什么东西真的被江岑溪从树中踢了出来。
这小东西出来后在地面上滚了一圈,“哎哟”了几声后,还很不悦地要骂江岑溪:“人类!干什么?!”
七公主看得一惊,她日日都住在这里,她的院子里居然有妖?!
她身边的侍女更是惊得惊叫了一声,又很快忍了回去。
江岑溪俯下身看着它,竟然笑出声来:“你在公主府成妖以后的日子过得挺不错呀,都不知道道士是有可能要抓你们的?”
小东西指着自己问:“抓我?”
“对,你是妖,自然抓你。”
“为何抓妖?”
“因为你们总是惹事生非。”
小妖走到了树前,用小手拍了拍树干:“我,大树,动都不动,惹什么?生什么?!”
江岑溪居然真的被问住了,她又一次成了没有礼貌的道士。
“你是怎么成妖的?”江岑溪强忍着笑又问。
这个小妖显然成妖后便孤苦伶仃地在此处,从未与其他人或妖交流过,回答得磕磕绊绊:“人,毛笔,在树上画画,我觉得痒,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成妖了。”
“所以安鹤眠的确有造妖的能力?”
“他总叹气,讨厌女人,女人总发脾气。”小妖又一次补充。
江岑溪意识到,小妖说的应该是安鹤眠和三公主的姑姑,本朝的长公主。
“为何发脾气?”
“女人让他画自己,他不愿意。”
“我的确听说过安鹤眠的规则,不画真人。所以长公主囚禁安鹤眠,就是为了让安鹤眠画自己?”
小妖在此时摇了摇头:“不,他们俩还嘴对嘴过,被下药,嗯,对。”
江岑溪赶紧捂住了小妖的嘴,七公主还是个孩子呢,不能听这些东西。
她只能带着小妖离开,同时对七公主说道:“这个小妖被我收了,你们不必担心,明日我会派人将大树挖出来。”
“嗯。”七公主稳妥地回答。
江岑溪走了一段,发现小妖在挣扎。
她低下头才发现,她情急之下居然是拎着小妖的脑袋走了一路,也难怪小妖会难受,她再晚发现一会小妖都要蹬腿了。
她只能改为用手捧着小妖,小妖还是很不开心:“我,回大树!”
“挣扎的话,我把你的大树砍了。”
“……”小妖从掐着腰理直气壮,改为犹豫,随后盘膝坐在了江岑溪的手心,算是妥协了。
江岑溪回去的途中还在消化这件事情,忍不住问道:“长公主还见色起意,霸王硬上弓了?”
“不太懂你说的,我只知道男人被下药后,抹了脖子,血好多,树上都是。”
江岑溪却听懂了。
长公主想给安鹤眠下药,来一出霸王硬上弓,结果安鹤眠是个硬脾气,知晓后干脆抹了脖子宁死不屈。
当然这一次安鹤眠没死,毕竟他最后是逃走的。
长公主还因他的逃走疯魔了一阵子。
她回到房间后,挽起袖子继续书符,准备布下法阵净化。
也幸好在布阵前便发现了这个树妖,不然真的容易连带着将它给杀了。
她将小妖的本体带走,只留下一棵树倒是无妨,不会伤害到它。
无人协助,江岑溪一个人忙碌了一整日,才算是布阵完成。
在傍晚前,她启用了大阵,净化整个公主府。
她还派人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观察,在大阵启动后,如果谁的身上还残存着妖邪之力,也会经历痛苦折磨,从而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