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想法后,江岑溪终于心情好了一些,脸上有了些许笑容。
邱白见她振作起来了,赶紧安排人送水进来,让她洗漱。
等邱白退出江岑溪的房间,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
日子里,邱白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她还得去看看李承瑞那边情况如何。
她和王景云不熟悉,也只在宏肆村见过罢了,可看到他的状态,还是下意识心中发闷。
这一次行动危险他们都知道,可真的看到有人丢了大半条命,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大步离开。
*
李承瑞回到营地后,照顾他的人便不再是江岑溪了。
他终于能够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独孤贺还给他喂了丹药,他却开心不起来。
他想让江岑溪帮他处理伤口!
江岑溪给她疗伤时,还会给他吹一吹伤口,他姐一口气糊了大量的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想要抗议,他姐比他还凶,他还只能忍着。
比较之下,脾气暴躁的江岑溪都温柔可人了起来。
自己的伤处理好了之后,他被莫辛凡扶着去了王景云的房间,却连门都进不去。
仍旧是那位年轻的道士接待他,说得客气,却寸步不让,让李承瑞一阵不悦。
双方争执时,年轻道士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向刻板的脸上居然洋溢起了笑容,态度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他快步迎了过去道:“小师叔,你身体如何?”
“你也来了啊,我挺好的,不必担心。”江岑溪回答了一句后,又问,“你们方才争执什么呢?”
“哦,师父刚刚稳定了那名将士的情况,不方便探望。但是这位将军执意要进去……”
李承瑞听得直咧嘴,忍不住腹诽,怎么说得像他蛮不讲理似的?
“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王景云就行,没有非得进去。”李承瑞为自己辩解。
江岑溪帮自家弟子说话:“你放心吧,决回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他可是我三师姐的首席大弟子,交给他可以放心。”江岑溪对他解释,随后对李承瑞示意,“我们去见神姥姥,她应该是有话要与我们说。”
“好。”李承瑞很快听话地跟着她离开,临走时还盯着闫决回看了半晌,才罢休。
他们进入营帐后,神姥姥一行人起初并未在意,在看到江岑溪进入后才站起身来,对着他们恭恭敬敬地行礼。
邱白跟在江岑溪身后,不由得诧异,神姥姥见到独孤贺和大师兄他们时,都没这般郑重地行礼。
不过想想也对,当时事出紧急,没有时间客套,也可以理解。
营帐里的座椅不多,江岑溪年纪小,本想站在一边旁听,没想到还专门给她留了椅子。
她也没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下,在抬头时迎上了几道目光。
神姥姥以及神姥姥身边的几名年迈的手下都在看向她,目光意味深长,引得江岑溪不自在了一瞬间。
很快她想到了自己身上还没恢复的血管,应该是样子有些可怖?
这时神姥姥直截了当地开口:“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这是下了逐客令。
营帐内的人面面相觑,最终陵霄派只留下了大师兄和江岑溪,只要他们有人知情就可以,要不要很多人一同商议都无所谓。
邱白等人自然也跟着走了出去,最终代表朝廷留下来的是独孤贺和李承瑞。
神姥姥见场面可控后,目光投向江岑溪,随后问:“关于我们,你们了解多少?”
江岑溪问得十分直白:“你是安颜卿身边的人?”
听到江岑溪说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神姥姥的表情出现了些许落寞。
好在她没有过多的失神,从容地继续说了下去:“没错,我们都来自西梦,当时由长公主派人护送,一路千难万险之下才侥幸离开了皇宫。途中和季将军汇合,最后来到了黑池河。”
江岑溪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可能问着不太合适,安颜卿和季将军当年为何要离开黑池河?”
神姥姥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久久地盯着她看,随后道:“这些事情老婆子我并不知晓详细,那时贵妃和将军前一日得到消息,后一日便安排了许多任务给我,接着离开了黑池河。”
江岑溪并不意外这个回答。
其实直接这般问有些唐突,他们只是临时合作的关系,关于之前的事情,他们没有义务提及。
所以神姥姥这般说,有可能是她真的不知情,也可能是她故意隐瞒。
神姥姥随后说道:“我们留在黑池河,起初的确是因为被追得走投无路,最后却是留在此处镇守。
“想必几位都知道隔开两界的结界,当初的大能在设立结界时,是在此处收拢的结界,这里是衔接的位置。时间久了,结界在此处出现了些许缝隙,导致妖兽想要冲出结界到结界外猎食,我们多次施法加固,如此维护了二十几年。”
李承瑞听到这里明白过来,心情颇为复杂:“你是说,西梦的人留在黑池河镇守结界缝隙,保护了世间二十几年的安危?”
“可以这般说。”
李承瑞心中的震撼十分强烈,他们军中一向瞧不上的西梦余党,竟然一直做着保护世人的事情……
神姥姥应该是说话有些多,出现了虚弱的迹象。
她本就是风中残烛,先前还跟陵霄派的人配合加固了结界缝隙,此刻身体虚弱也是必然。
身边的人帮她顺了气,她才得以继续说下去:“老婆子我啊……身体大不如从前。黑池河内的神医也曾为我诊治,说我怕是撑不过半年,这件事想必诸位也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