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背负骂名的,却是被强制迎娶进宫的安颜卿。
国君哪里舍得,安家的人又岂能得罪?
安颜卿倒也算是安全。
直到……西梦的国君终于病倒。
朝中一时间大乱。
有人振臂高呼,要将妖妃斩首,重振国风。
有人提议让年幼的皇子成为储君,国家不可一日无君。
这时竟然有其他的声音冒了出来,有人提议让公主戚溶月代为处理朝政。
为此皇后干脆闹到了公主府,那愤怒的模样,仿佛是戚溶月要谋朝篡位。
“大逆不道!你怎敢冒出这般心思?”皇后用手掌拍着桌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时令妤前来想要劝阻,却被皇后怒斥:“你莫要以为本宫不知,就是你教唆的她。本宫寻你来教导她,是为了让你教她知晓规矩。现在倒好,教得她想称帝了!”
“您为难她又是意欲何为?这是朝臣的提议,怎得成了女儿的过错?”戚溶月并未因为母亲的愤怒而产生什么心情波动,反而平静地询问。
皇后竟然有一瞬的错愕。
没错,眼前是她一向乖巧懂事,她也引以为傲的长女。
戚溶月还是那端庄素雅的模样,像是一簇静静绽放的昙花,不争不抢地绽放自己的美丽。
现在她的女儿长大了,面对她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也能平静面对。
皇后再次怒喝:“若不是你怂恿,他们岂敢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
“女儿有没有和朝臣勾结,母后应该最清楚才对,您不是一直在盯着我吗?此刻却强行推给我这些莫须有的罪行,又是为何?”
戚溶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去向皇后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知道,皇后最了解她有没有被冤枉。
所以她只会将问题抛给皇后,去问她诬陷自己的意图是什么。
既然皇后提出了疑问,那么就拿出能让她认可的把柄出来。
见戚溶月应对得还算从容,时令妤也不担忧了,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
随跃低眉顺眼地伺候着,却一直在观察局势。
谁知皇后却走到了戚溶月身前,劈头盖脸便是一巴掌。
戚溶月被打得侧过头去,又很快恢复镇定,周围伺候的人虽然震惊,却也没有上前阻拦。
“母后,您该知道,妖兽女儿都能收复,您这一巴掌女儿也能应对。现在您消气了吗?能说说您此行的目的了吗?”
戚溶月越是淡定从容,越显得皇后不堪,仿佛一下子被比了下去。
皇后身体一晃,好在被身边的宫娥扶住。
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本宫会让你的弟弟成为储君,你这些日子都留在别院里,不要现身。”
“弟弟尚且年幼,还没有处理朝事的……”
“这无须你来关心。”
“母后,因为父皇后期的荒唐,如今朝堂已经一团糟,问题在父皇病重后全部都暴露了出
来。女儿可以稳妥地处理这些事情,您给女儿两年……不,一年的时间,女儿定然……”
谁知戚溶月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到皇后在她的面前跪下身。
这举动出乎戚溶月的预料,让她后面的话统统说出不来,只能慌忙地去扶皇后。
就算她是一国之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就算她的手段只有愤怒咆哮,要么打骂要么下跪,戚溶月都会对她心软。
归根到底,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
“算娘求你了,行吗?给弟弟一个机会,先让他将皇位稳下来,你越是优秀,越映衬得他是愚钝的,所以……算娘求你了。”
“……”戚溶月扶着母后的手臂,竟然有一瞬的眼眶发热。
她知道母后的为难。
父皇和母后是少年夫妻,父皇却不爱母后。
母后先后两次怀孕,却都是女孩,她的弟弟是老年得子,溺爱得厉害。
“我们……都是您的孩子……为何对女儿这般……”戚溶月强忍着泪水问她,那一刻,委屈终究还是难以忍耐。
同样是皇后的孩子,皇后却可以为弟弟做到这般,还将她视为敌人。
多优秀都是无用的,皇后只在乎是不是儿子。
女儿身成了戚溶月最大的难题。
皇后知道多说无益,便倔强到底。
戚溶月终究是被伤了心,在这一刻妥协:“女儿会搬到别院。”
时令妤在这一刻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们都知道,戚溶月身为女子,想要称帝非常艰难,这注定是一段很长的路,急不得。
于是戚溶月搬到了别院,开始认真看书,修身养性。
她意识到母后在逐渐削弱她的势力范围,甚至不许季景鸿和自己再有来往。
她也都认了。
后来她年幼的弟弟登基了,她成了长公主。
毕竟是老年才有的孩子,弟弟体弱多病,还性子怯懦,上朝的第一天竟然坐在龙椅上打颤,还尿了一地。
朝臣们看到了,却无人敢出声。
皇后却将此事怪罪于宫中有妖兽吓坏了孩子,命令戚溶月将白虎关到深山里去。
最初戚溶月降服白虎,让白虎做了镇国神兽,让西梦立了国威。
如今这祥瑞都要因为一代国君的交替,而被驱赶。
戚溶月也同意了。
这些日子里,没人敢来看望戚溶月,她也难得清闲。
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批客人居然是安颜卿和安鹤眠姐弟。
安颜卿像是气极了,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厅,看到戚溶月后,是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为什么要答应她?!难道你聪明一世,看不出她是想垂帘听政吗?!她的确有野心,但是她有治理国家的才能吗?!她成为皇后已经德不配位了,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