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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乱我道心(65)

邱白听说有这种热闹可以凑,赶紧举手:“我也去!”

见江岑溪盯着她看,赶紧扯起衣服给江岑溪闻:“洗干净了!都换一身衣服了,你闻闻!”

江岑溪自然不会凑过去闻,只能连连点头:“你跟着吧,还需要跟你了解情况。”

“我们俩也去。”李承瑞和莫辛凡异口同声道。

他们换掉了盔甲,换上了一身寻常的装扮,除了身材高大外,倒是不会露出身份。

就算他们一行人的衣服不合身,还有“李师傅”可以帮忙改改细节。

可能是被虞娘影响,李承瑞的审美好了一些,这身佛头青配黑色的劲装,倒是比其他的衣服瞧着顺眼。

江岑溪也不拒绝,只是道:“武器放在客栈,免得引起旁人注意。”

李承瑞和莫辛凡异口同声地回答:“好。”

*

广汉郡的街道车水马龙,要比之前去过的地方繁华许多。

街道上摩肩擦踵,连推着车运送货物都十分难行,推车的人只能一直吆喝,才能有人给他让出一道窄窄的路。

五个人需要前后行走,才能顺利通过街道。

邱白在江岑溪身边,引着她朝着一处走,随后不远不近地站在一个排着长龙的队伍尾端,看着最前方。

为了不造成拥挤,他们还特意躲在了一个摊子后面。

“喏,交保护费呢。”邱白简单地说了一句,用下巴朝着排头位置示意。

江岑溪抬头看着牌匾,写着陵霄二字,再看收费人的穿着,乃是陵霄观外门弟子的服饰。

目睹这一切后,江岑溪的脸色越来越沉,眼眸森冷如枯井,却酝酿着汹涌的愤怒。

李承瑞双手环胸,看着那边问道:“你们陵霄派的?”

“是,也不是……”独孤贺回答得艰难。

“怎么说?”

“陵霄派初立派时的确广收信徒,那时需要交上五斗米,奉道之家设立靖室,以供诵经修道。”独孤贺这般介绍道,“他们恐怕真的是信徒,但最多只是祭酒,并非正式弟子,竟然顶着陵霄派的名头私自收取钱财……”

独孤贺算得上见过大风大浪,也是难得的好脾气,此刻也有着不可控的愤怒。

他最是尊敬陵霄派,这些年这般拼命,也是想要守护好陵霄派的名声。

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人这般败坏门派名声,做着有辱师门的事情!

“小师祖,可需要徒孙出手?”独孤贺沉声问道。

如果独孤贺动用自己的国师身份,那定然是雷霆手段,想来这些人都会即刻入大狱。

在他最在乎的事情上招惹了他,简直找死。

江岑溪尚未回答,那边便闹了起来:“还请仙师出山啊!家里真的是鸡犬不宁,不能再拖下去了!”

来者是一对老夫妻,哭着扑倒在收钱者身边哀求道。

那人有些不耐烦,冷声道:“按规矩排队领镇宅符。”

夫妻二人未动,显然是囊中羞涩,无力支付费用。

收钱的人没说话,旁边协助的鬼卒却骂了出来:“没钱还想求符?可知道家干预他人因果,是会遭到反噬的?只有给了银钱,才算是缓解了反噬,你难道要害道长不成?”

说得道貌岸然,冠冕堂皇。

这说法初期,是说算卦后卜卦者不收钱,意味着被算者大祸临身且不可避,或者再无好运。

还有则是算卦者泄露天机,不收取钱财可能会对双方不利。再者道家人也需要生活,收钱办事也是天经地义。

可这些都不意味着道家会见死不救。

独孤贺又是一阵愤怒:“我陵霄派学习驱使鬼神、劾鬼疗病,为的便是济世度人,这些人说的是什么浑话!”

说着便要上前。

江岑溪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道:“别急,抓住罪证再说。”

说完,首先转身离去。

其余四人跟在她身后,李承瑞和莫辛凡都有些愤怒,他们对国师的印象也是因为这类事情频发而变差的,临走时又回头看了那边许久。

邱白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她很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小师祖如何处理此事。

难不成她出师门匆匆完成师门任务的同时,还能将这些害虫全部连根拔起?

*

入夜。

长安城有宵禁,但是远离长安的地带倒是管理得不甚严格。

虽已入夜,街道上零星还是出现了一些人,有些是夜间喝酒的醉汉,有些行色匆匆,应该是赶着回家。

江岑溪懒洋洋地在大堂等待熏鸡。

倒不是她嘴馋,只是又到了用鸡肉和瑞水供奉拂尘的日子,她需要等新鲜的做出来。

这时又有人进入客栈,应该是赶路到此的外地人,要了两间上房。

他们进入客栈后朝着江岑溪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身上的铜钱、龟甲装饰上打转,随后一名三十余岁道士打扮的男子说道:“小姑娘也对道家的东西感兴趣?不过看得出来你懂得不多,这些东西怎能挂在身上做装饰?”

江岑溪单手拄着下巴,正等得百无聊赖,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当即瞥了他们一眼。

穿着看起来也是道士,像是到处云游的,她没过多理会。

“呵,仙师主动指点你呢,你还不识好歹。”他身边年轻一些的小道士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位所谓的仙师道士很温和似的,笑呵呵地道:“你不懂规矩,乱用装饰,想来已经厄运缠身,我可以书符一道,助你躲避一难。”

小道士听了这话当即朗声质问,仿佛江岑溪做了什么错事似的,语气严厉:“还不过来领符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