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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乱我道心(72)

队伍里还有人嚷嚷起来:“什么素质啊,大家都排队呢,你插队。”

“就是,赶紧滚开,别捣乱。”

江岑溪对这群人没什么耐心,抬脚将桌子踢飞出去,在几个鬼卒即将出手时亮出自己的令牌来,道:“叫祭酒来,不然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鬼卒显然不认识令牌,凑过来看的同时也骂骂咧咧的:“你是什么人也管不到我们道家来,你……”

随后就看到了令牌上的陵霄二字。

鬼卒的脸色一变,拽过来身边的人跟着看。

两个人看看令牌,再看看江岑溪,来回打量,都没了底气,其中一个人道:“你别跑!我……我……”

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快速进了屋舍去寻人。

排队的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是一阵诧异,议论纷纷:“怎么回事?”

“他们是什么人,那令牌是什么?”

“大官?女官?”

“什么官啊,你看他们几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应该是贵族子弟?”

没一会儿,之前的鬼卒扶着一位身材肥胖的老者出来,仅仅跑了几步,老者的额头便渗出细密的汗珠来,想来此人便是祭酒了。

他到了一行人的身前,首先看向独孤贺,询问:“仙师的令牌我可再看看?”

独孤贺拱手示意他跟江岑溪说话,老者这才看向江岑溪,一脸的疑惑。

江岑溪只得再次拿出令牌,祭酒定睛一看,的确是陵霄派弟子的本命令牌。

他先是一惊,很快肥硕的身体都僵在当场。

诸如独孤贺这种外门弟子,或者后入门的,都会在令牌上有一排小字,证明他们是几代弟子。

只有内门张天师的几位亲传,名字旁边没有任何小字。

张天师只有两名女弟子,再看眼前女子的年纪,也符合那名关门弟子的年岁。

老者看到令牌,再看看江岑溪,身边的鬼卒都很难扶住,膝盖一软干脆跪了下来。

身边的鬼卒还在扶他:“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别叫师父!”老者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还在拽鬼卒,“跪下!快跪下,小祖师爷来了!”

之前还在叫嚣的鬼卒,顷刻间都跪在了江岑溪的身前,个个战战兢兢。

他们眼皮都不敢抬,毕竟他们“师父”都如此惧怕,他们几个刚才还那般不客气,罪责更重。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认了出来:“是她!昨天在客栈里收拾了几个假道士,她是真的会仙法!”

“之前就听说有仙师出山了,不会就是她吧?这么年轻?”

江岑溪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场景,听着外界的议论更是烦闷,低声问道:“还不嫌丢人吗?进去说。”

“好!祖师爷您请!”老者吓得浑身瘫软,最后被两名鬼卒同时搀扶,才能够勉强地站直身体。

这是真的一瞬间被吓成了一摊烂肉。

江岑溪一行人被请入了室内,其他鬼卒在外面遣散人群,让他们不要继续围观。

有些好信儿的人嚷嚷着询问:“怎么回事啊?那小姑娘是什么来头,都把人吓傻了。”

“少管闲事,散了吧。”鬼卒依旧在驱散人群,可惜未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江岑溪进入内间,看着其中的装潢,不由得停下脚步。

也不知究竟赚到了多少银钱,才能有着这般铺张的装潢,怕是比他们陵霄观内的装饰还要精致考究。

“祖师爷您上座!”祭酒颤巍巍地道。

“命薄拿来。”她并未动,而是伸出手来。

祭酒心中忐忑得不行,汗如雨下,却还是派人去寻来。

江岑溪站在厅中等待,独孤贺自然站在她的身边,跟着等待,难得拿出了国师时的气势。

邱白并非道家人,只是深切地讨厌假道士罢了。

此刻她第一个坐在了一侧不起眼的位置,这里视野好,能很顺利地看到全程。

她还招了招手,让李承瑞和莫辛凡不要挡住她的视线。

李承瑞也就拽着莫辛凡到了一边,这是他们的门派事务,他们不便插手,除非这群人敢和江岑溪撕破脸,闹到大打出手,他们才会出手相助。

江岑溪拿来命薄翻阅,仔细看每个人的人名,随后询问:“你是祭酒,并未入门,却顶着陵霄派的名头收徒?”

“没,都是信徒!是信徒!!!”

“那就将全部信徒都叫来,再把功过格递过来。”

“这……”祭酒自然是不敢的,多说多错,来的人多了,难免有人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他哪里敢让所有人过来。

于是他道:“您是要校戒吗?三元日大家才会聚在一起,平日里都是居家修行。”

校戒为三元日依三元品戒考校功过恶善,有善功者上名青簿,有罪者下名黑簿,各以一通列言三官,功过善恶毫分无失。[1]

江岑溪回答的语气低沉:“你觉得我会等你们到三元日?非逼我用酆都考召大法你才愿意老实吗?”

酆都有水火等九狱,都有相应的符咒,可以逼其招供罪行,比如冰鬼冰冻,毒蛇咬鬼之类的咒法,都是其中方法。[2]

祭酒听到之后抖如筛糠,他是陵霄派的信徒,自然知晓这位关门小师祖的脾气,她说得出,自然做得出。

“徒孙……何德何能……能请您亲自用、用酆都考召……”

“昨天夜里我和我的同伴抓了四个假道士,他们在普通人家的院子里布置一个做过手脚的海螺,还需要我说得更仔细吗?”

祭酒听到这里,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