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重生后不当怨种了(15)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
饶春白巍然不动,剑身雪亮,剑光如织。
危衡则是大开大合,一股煞气冲起,将黑影从中砍断。
簌簌落下,一个鳄鱼模样的凶兽挣扎片刻后,于刀刃下失去了气息。
但凶兽数量众多,前仆后继。
这是地鳞果的伴生凶兽,察觉到危险,受到本能驱使一个个不要命地阻止他们采摘地鳞果。
剑利,刀更快。
凶兽尸体如雨落下。
地脉中,一股淡淡的香冒出。点点莹光散乱,地鳞花苞轻颤,缓缓绽放,隐约可见一枚枚半透明的果子挤在一处,饱满到轻轻一碰就要流出汁液来。
“快!”
危衡手腕一动,一刀落下,劈开一条道路。
饶春白足尖一点,踩在了危衡的手臂上,借力腾空而起,伸手抓向地鳞果。
衣诀纷飞。
眼看着成熟了的地鳞果要落入地脉中,他一个折腰抢先一步接住,一时收不住势,在地上滚了一圈。
地鳞果的成熟期也就在这么一瞬间。
残存着的凶兽叽叽喳喳,又钻回到了地下。这么点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地脉奔流。
天色暗了下来。
到底还有几枚地鳞果没能收下,化作点点莹光反哺地脉。
在昏黄的光线下,好似点点星辰流淌在银河中。
饶春白一手撑地,坐起身来,看着这难得的光景。
危衡也不客气,曲膝坐在了不远处。大战了一场,浑身狼藉,血和土混在一起,看起来野性不驯。
光影交织。
两人的影子却稍稍靠在了一处。
夜风从鼻尖吹过,痒痒的。
饶春白也很狼狈,手指缝中都是土,抬起手来,从缝隙中窥见月色。
月光洗去满身思愁,还来一片澄澈。
鬼使神差的,他问:“刀很快,你喜欢的人是谁?”
危衡:“……”
当面提起灵界网络上的代号,有种在街头被剥光了衣服的羞耻感。
他几乎无暇思考,脱口而出:“——反正不是你。”
饶春白眨了眨眼。
危衡龇牙咧嘴,威胁:“再问,给你一刀。”
饶春白不说话了。
四周很安静。
莹光散去,山中巍峨树影晃动,隐约听见远处狼啸。
一双暗金的眼瞳于黑暗中亮起。
饶春白对上目光:“刀很快……”
危衡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我有名字!”
“哦。”
“危衡。”
危衡一阵失神。
声音很温柔。
在月色下,在蝉鸣声中,宛若耳鬓厮磨轻语。
他有些贪恋,但又不说,只是细细体会这难得的温存。
“危衡,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刀很硬。”
危衡不明所以:“……没有。”只有说刀快的,哪里会说硬的?
话音落下。
他窥见一抹笑意。
饶春白的唇角一扬,慢条斯理地说:“你身上有块地方比你的刀还硬。”
危衡下意识地看向了□□,耳尖一红,坐立不安:“你怎么知道?”
饶春白:“……我是说你的嘴。”
嘴硬。
第9章 我有钱
危衡摸了摸唇角,茫然。
为什么说他的嘴硬?
摸上去明明一点也不硬。
还没在关于硬不硬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噼啪声响,连绵不断。
下雨了。
月色朦胧,十万大山在水幕下碧绿空翠,惊起此起彼伏的蛙鸣。
危衡折下一片宽叶,用来遮风挡雨。
饶春白顺势钻了过去。
雨势来得急又快,不过片刻就打湿了发梢,仰起头,眼睛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黑白分明的。
宽叶下总共就这么点地方,两个人挨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危衡绷直了肩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如临大敌,比方才面对凶兽还要紧张。
饶春白摊开了手。
点点光芒从怀里冒出,一粒粒果实滚圆可喜。
这是他取得的地鳞果,拢共十枚,按照事先说好的分成,他三、危衡七。
饶春白一枚枚数好,递过去:“你的。”
危衡没接。
饶春白猜测:“嫌少?”
嫌少他也不会让步,出门在外,不管关系怎么样都得明算账。
该他的,一步也不会让。
危衡答非所问:“你很缺钱?”
饶春白点了点头。
危衡的语气微妙:“为了养几个师弟,这么拼命?”
饶春白不解。
怎么又扯到几个师弟头上去了。
危衡冷哼一声,闻起来有点酸:“十万大山里危机重重,他们也舍得让你过来,不怕出事吗?”
饶春白多活了一辈子,自然有保命的手段。
但对上危衡的目光,口风一转,故意道:“不是有你在?”
危衡被说得措不及防:“……我?”
饶春白笑了笑:“难道说,你想抛下我一个人不管?”
“怎么可能!”
危衡矢口否认,连带着头顶上的宽叶都晃动了一下,积蓄着的雨水哗啦流下。
他想也没想,伸手一揽,瞬间就打湿了半个背。
饶春白毫不设防,被这么一拉,直接就撞了上去。
危衡的肩膀宽阔,浑身线条流畅,这是在生死之间打磨出来的体魄,结实有力,每一块都长得十分恰当,以至于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出最强的杀伤力。
听起来很吓人,但实际摸上去截然相反。
……是软的。
饶春白用指尖按了按。
耳畔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