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115)
揉完了腿,宁诩又说口渴,指使段晏去倒了热水给他喝。过了没半柱香功夫,又觉得胃里空空的饿得慌,段晏端了备在寝殿里的点心回来,宁诩吃了两口,还要爬下榻去起夜。
折腾了段晏半宿,宁诩才满意了,同时也累得不行,往榻上一倒卷起被子盖在身上,还不忘最后嘀咕着吐槽一句:“你还没来之前,朕每个晚上都这么辛苦。”
段晏重新把远处的烛火熄灭,回到榻上,发觉宁诩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青年停了停动作,凝视着榻上那人的脸看了许久,才给宁诩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今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了。”
宁诩枕着侧脸睡得正沉,长睫随着呼吸几不可察地颤动着,并未听见他的回话。
段晏扬了扬唇角,将纱帐放落下来,自己终于也躺下入睡了。
*
胎儿过了四个月后,宁诩发现自己小腹的变化明显快了起来。
起先是每天早起更衣时,那束着下裤的系带变得短了些;而后是春日气温渐暖,他换上了较为轻薄的衣物,某一日在御书房时,并未太注意坐姿,夏潋走过来就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半天。
“……陛下回宫后,气色瞧起来好了不少。”夏潋拿着折子,怔怔道:“身上也……也富润许多。”
宁诩:“。”
他连忙坐直身体,欲盖弥彰地用袍子遮了遮,心道有这么明显么?
宁诩忍不住问了出来:“朕胖得很明显?”
夏潋失笑:“不是胖……”
在他的印象里,先前宁诩刚刚登基时,身形就非常清瘦柔韧,离宫多日回来后,更是瘦得下巴尖尖手腕纤细,唇色也苍白失血,显然是吃了太多苦。
但如今过了十余日,宁诩的脸色红润不少,肌肤也重新养得莹润如雪玉,如墨乌发在身后系起,唇不点而红,就连腰身也……也似是稍稍长了些肉。
不过也可能是宁诩近日常把衣带系得松松垮垮的缘故,腰身才看着没有以前清瘦了,夏潋又自己琢磨着寻了理由。
毕竟自家陛下这段时间瞧起来懒散不少,不好好坐在圈椅里,时不时就爱到矮榻上半倚着,换了宽松衣物许是为了方便他随时随地躺下。
夏潋思索半晌,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是合理。
宁诩应是离宫那些日子过得太过疲累,如今才懒洋洋的。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宁诩想起正事来:“与燕国的那份协议,他们可有再提出新的要求?”
前几天,宫中设了宴,邀段晏、燕国丞相及一众人入宫赴宴,并商议两国之间签订协议一事。
宴后,夏潋很快草拟了文书,送去了京郊外的燕军大营,但却始终不见回音。
“臣昨日去了一趟燕营中,”夏潋又道:“据燕国丞相所言,他们仍有些修改意见,只是还未确定。”
宁诩沉思片刻,喃喃说:“朕怎么就觉得,他们在使劲拖呢……”
夏潋听见他的话,有几分不解:“燕国拖延协议签订时间有何益处?臣见几日前段……燕国陛下已经遣了大部分军队回境,难不成他们是想临时反悔,继续攻占昭国的土地么?”
宁诩凝神想了想,摇头:“不至于,段晏人还在咱们宫里呢。”
夏潋:“那他们是——”
话语未完,御书房的门忽然被叩响后推开,段晏大步跨进来,后面跟着宋公公。
“?”宁诩看向宋公公:“为何不传报?”
宋公公愁眉苦脸的,反而是段晏开了口:“朕叫他别出声的。”
说着,青年视线扫过旁边的夏潋,重点瞧了瞧他坐的位置,见与宁诩还隔着一小段距离,才淡淡道:
“陛下已经在御书房呆了两个时辰了,就算不记得用膳,也该记得喝药。夏良君身为陛下后宫中人,连看顾好陛下的圣体都学不会吗?”
夏潋:“……”
宁诩:“……”
不就是今天在御书房里待得稍微久了一点吗,怎么这么大反应……
宁诩咳了一声,对无辜的夏潋道:“小青……不是,”
忆起答应过段晏不再叫小青,又改口说:“小、小潋,你先回去用膳吧,午后休息好再处理这些文书。”
夏潋听话地点点头,起身行礼后离开了,宋公公忙不迭把殿门掩上。
段晏则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将手里拎着的食盒往御案上一放,语气冷冷:“快过了喝药的点了,若非朕时刻记着,问了太医院,你这会儿还在和那小绿一块儿说闲话呢。”
“……”宁诩老老实实揭开食盒盖子,发现上面一层放了碗药汤,下面则是几样午膳小菜。
其实如今这个孩子的情况,已经不需要成日喝药安胎了,这药汤是为了缓解宁诩前几天胸口及其余地方的不适症状的。
太医院还给了一罐清凉膏,用来涂敷在胸口的敏感之处,但他试了一次后就不愿意用,段晏偶尔能夜里趁宁诩熟睡时把药膏用上,但经历过几次险些被宁诩醒来踹下榻后,此法也只得作罢。
药是用膳后才能喝的,宁诩先吃了几口饭,慢吞吞说:“从前你在宫里时,朕在御书房里从早待到晚,也没见你如此发作过,怎么如今……”
闻言,青年眉梢挑起,微微一笑道:“从前是想发作而不得,次次都被拦在御书房外。好在如今身份改变,能在宫中来去自由,陛下最好别老记着以前的习惯,否则怕是时不时就要受惊吓了。”
宁诩忽而想起段晏之前发疯时说过的,要把什么什么人通通杀个干净,又要逼他把自己侍寝的牌子翻烂的胡言乱语,顿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