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16)
段晏黑眸定定,嗓音沉得可怕:“原来陛下正要和他人共度良宵,此时是嫌被打搅到了?”
宁诩睡觉不成反被污蔑,气得清醒了不少,睁大眼:“什么良宵?朕要和谁度良宵?”
段晏很轻地笑了一声,目光掠过夏潋衣袍上那点不显眼的乳白色水渍,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股火,语气也带上几分讥嘲:
“本以为陛下整日在御书房内紧闭门扉,是勤于政务,原来却是白日宣淫,在此等清净重地行那苟且之事,直至入夜仍嫌不足。”
“陛下身边既有无数佳人供你玩乐,当初又何必要强行逼迫不情不愿之人?”
青年乌黑的眸子里像是燃着两簇火:“竟还敢用‘中药不得已而为’的蹩脚借口,满嘴谎话再三诓骗,这般羞辱我,陛下心中可是得意至极?!”
宁诩懵住了。
他……他在骂什么?怎么好像在骂朕?
朕做错了什么吗?
此时御书房边上只有寥寥几个值守的宫人在远处,听见这番言语的,只有宋公公和夏潋。
于是宁诩看向宋公公,发现宋公公瞠目结舌,已经全然是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
再转向另一边,就看见夏潋清秀的面容通红一片,身体甚至微微发着抖,一副想要辩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这都是怎么了?宁诩更疑惑了。
无人可以求助,他只好对上段晏的视线,问:“你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骂朕!来御书房就是要说这个?”
段晏在袖中握紧双拳,稳住自己的声音,冷冷道:
“本想来请求陛下,允段某与故土之人相见,但今夜方才得知,陛下不过拿我当一个肆意羞辱的玩物,这请求的话说又有何用?”
宁诩一头雾水:“不是,朕到底干什么了?”
段晏别开眼,语气愈发寒凉:“你还要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宁诩愤怒道:“朕在御书房里批了一天的折子看了一天的文书,小青在旁边帮了朕一天!”
“白日宣淫什么白日宣淫!”他终于后知后觉地理解了段晏的话,大声回应:“朕上了一整天的班,你竟然敢污蔑朕在玩乐!”
上班本来就烦,怎么还有人以为他在摸鱼!
宁诩气得困意都飞了,势必要和段晏理论个明白。
“——段侍君慎言,”
夏潋突然在这个时候出声,神情也终于冷静下来:“我身上沾的不过是御膳司送来的牛奶,并非污秽之物,还请不要误会。”
宁诩听了更是大怒,恶狠狠地骂面前人道:“这也能想到那个,你以为朕是……是你吗!”
几天前的夜里,得益于段晏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宁诩的衣袍,就连榻上的枕头、被褥,也……也……
他以为人人都像是他那样,会“不小心”把那东西弄得到处都是吗!
宁诩的脸气得和夏潋一样红了。
段晏蹙眉,不答反问:“你与他,不是正要去寝殿?”
“当然不——”宁诩话顺着出口,说到一半忽然被夏潋打断了。
“段公子,”夏潋道:“陛下今夜并未让我留寝,我此时正要回住处。”
他朝宁诩行了礼,又轻声说:“陛下,能劳烦宋公公送我一段路吗?”
宋公公正求之不得,见宁诩没有拒绝,忙开口:“陛下,夜深露重,奴才这就送夏公子先回秋水苑。”
宁诩:“……”
喂!你们两个!
夏潋带着宋公公脚步飞快地离开,御书房门口只留下宁诩和段晏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气氛又要陷入僵持,宁诩立即先发制人,出声道:“你都听见了吧?”
“朕没有做错什么,”他忿忿要求:“你凭空污蔑朕,道歉!”
“……”段晏也已然情绪冷静下来,听见宁诩的话,不由得顿了一顿。
他明白那姓马的太监定是对今日之事添油加醋不少,但更奇怪的是,段晏发现自己……竟似乎也被那胡言乱语影响到了心绪。
因为马太监的话,入夜之后,段晏越是在竹意堂待着,就越是感到心浮气躁。
定是因为燕国的人马上要来京城之由……他心想。
一别一个多月,故国此次来人,对段晏来说是个极好的时机,他必须得尽早让宁诩同意他与燕国的使臣见面。
但只要想到宁诩与另一人正在御书房内单独相处,段晏心中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感,迟迟不愿出门去御书房求见。
直至月上中天,回来竹意堂禀报的小太监说,陛下还未出御书房,今夜怕是要让夏公子侍寝了。
段晏终于再也沉不住气,才有此深夜请见之举。
没想到刚刚到御书房门口,就看见宁诩与那姓夏的一起出来,两人皆是面露疲色衣衫凌乱,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下意识以为……
“快给朕道歉!”
宁诩见他没反应,又上前两步,把脸凑到青年跟前,让他不能无视自己,威胁道:“你要是不道歉,朕就把你送去浣衣局天天洗衣服!”
“……”段晏垂下眼,看着面前靠得极近的人。
宁诩瞧起来是真气得厉害,不仅颊生红晕,天生形状漂亮的桃花眸更是被瞪得浑圆,半丝媚意也无,瞳孔里像是燃着两簇愤怒的小火苗。
段晏忽然轻吸了一口气,后退半步。
“……是段某今夜言行无状,”他闭了下眼,别开脸道:“陛下要罚便罚吧。”
宁诩惊奇地挑了一下眉。
这人怎么突然不嘴硬了?
“你先前说过来找朕,是为了什么事来着?”宁诩想了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