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19)
宁诩:“?什么?”
段晏却不答他,而是冷哼一声,转开脸。
宁诩:“朕也给你起了个新名字,你想知道么?”
青年本想装作不甚在意,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宁诩:“什么名字?”
“神金。”宁诩说:“你在朕心中是一枚神奇金子的意思。”
段晏:“……”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是在骂人。
果不出他所料,宁诩的嘴根本安分不了片刻。
“陛下,这是兵部吕尚书的三子吕疏月,吕公子。”许是猜到宁诩的疑惑,宋公公上前一步,贴心地低声解释道。
宁诩点点头,看向面前的少年:“怎么了,有什么事?”
小黄站在宁诩和段晏用膳的桌前,一手提着根……擀面杖?另一手颤抖着抬起,直指段晏的脸:“就是你昨天晚上把小夏赶走,自己霸占陛下的?”
宁诩:“?”
段晏:“……什么?”
少年吕疏月又踏前一步,握紧手里的擀面杖,愤怒地瞪圆了眼:“就因为你,昨天小夏三更半夜被送回殿,今天宫里头都传遍了!你、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笑话小夏的吗?你这个妖君!”
宁诩隔岸观火,终于听明白了点缘由。
原来是昨夜小青没有在明乐宫留宿,反而被宋公公送回了自己的宫殿,应是有不少宫人瞧见了,一早便有无数风言风语传出来。
再加上昨晚段晏夜半求见,正巧堵在宁诩和夏潋的路上,在远处的宫人看来,就是段侍君悍然抢人,而夏潋无功而返的场景。
后宫相争的戏码向来狗血,足够令得无聊的宫人们津津乐道好几天。
更何况段晏是燕国来的质子,而夏潋的父亲更是朝廷高官,后宫中燎起的一把火,未必就不会烧到前朝去。
想清楚其中关窍,宁诩心中直呼自己为宫斗大师。
他又看向面前的少年,吕疏月是夏潋的知己好友,别人尚且没什么反应,这小黄已经急吼吼地过来要给好友报仇了。
宁诩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段晏会有什么表现。
——谁叫他今天早上那样欺负自己?看,现世报这不就来了!
宁诩高兴地多喝了两口黑米粥。
面对吕疏月的责问,段晏沉默了片刻,方才站起身。
他察觉到一旁宁诩期待的目光,视线不动声色地转过去,便瞧见那人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段晏收敛注意力,重新看向吕疏月。
“段某不知昨夜之事,会对夏公子造成这样大的影响。”他垂下眼,语气倏然低了下去:“昨天晚上收到故国来人的消息,思乡情难自禁,这才深夜匆匆出殿,到了御书房门口。”
“本想在门口的石砖上跪足一夜,以此来请求陛下开恩,允我能与使臣相见……”
段晏的嗓音愈发低沉:“怎料那个时辰,陛下才与夏公子携手从御书房内出来……段某自知人微言轻,正要离开,夏公子却主动提出先走一步,给我留下和陛下说话的空间。”
“得夏公子相助良多,却传出那等荒谬言论,我心实在难安。”
青年别了下脸,从宁诩和吕疏月的角度,都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只能听见他语气诚恳道:
“不如今日,我到夏公子的殿前负荆请罪,跪足十二个时辰,来平复各宫的传言,可好?只盼能偃息两位公子的怒火,段某就算做什么都可以。”
小黄抓着擀面杖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隔岸观火的宁诩也愣住了。
这难道……就是久未失传的——茶艺?
第9章
段晏说完话,也不等吕疏月有所反应,转而对宋公公道:“劳烦带我去夏公子的宫殿,多谢。”
宋公公哪敢答应,忙拿眼神向宁诩求救:“陛下,这……”
小黄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拦住段晏的路,睁大眼问:“等等,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说,昨天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是小夏自己给你让出的机会吗?”
段晏瞥了他一眼,神色无辜:“……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吕公子不信,也是段某该受的。如夏公子这般心胸辽阔之人尚且被他人诽谤,我被骂上那么一两句,也并不十分重要。”
小黄:“……”
他虽然性情直率,却不是个傻子。段晏这话说得好听,但仔细一想,如果谁谁敢骂他,岂不是就成了和那些笑话夏潋乱嚼舌根的宫人一个德行了!
小黄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接下这话。
他转头一看,见宁诩还坐在边上,于是也愤愤朝宁诩出声道:“陛下,你看他——”
宁诩顿了一下,这火怎么烧到朕身上来了啊!
小黄和段晏辩论不过,涨红着脸靠近宁诩,那根擀面杖也不要了,哐当一声丢在地上,委屈地说:
“小夏他在御书房侍奉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何不让他留在明乐宫侍寝?是不是因为这个姓段的才……小夏哪里比不上这燕国来的质子?陛下你、你莫要让他的花言巧语蒙了眼!”
宁诩抓紧了手里的茶杯,脑瓜子嗡嗡的。
这些人,怎么天天把“侍寝”“侍寝”的挂在嘴边上?身为男子屈居于另一人身下,他们竟不觉得羞耻么?
“陛下,”小黄大声质问:“你究竟罚不罚他?”
宋公公在一旁暗暗叫苦,凑近了宁诩耳边说:“陛下,不可呀……燕国的人这一两日便到了,若是这节骨眼上……”
段晏站在殿门口,静静听了一会儿,瞅见宁诩眼神越发茫然,忍不住故意在混乱中添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