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王妃手撕be剧本(125)
“宴秋。”
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宴秋一下子笑起来。他应了一声,对着地下的人笑:“夫君,你忙完啦?”
“嗯,”荀淮看着坐在山坡上的人,温声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帐子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陈宴秋从上坡上跑下来,仰头看他,“怎么样,今天是不是一切顺利?”
这几日荀淮似乎在准备这攻城事宜,陪陈宴秋的时间也少了些。
陈宴秋害怕自己在分了荀淮的心,也乖乖地躲到了一边,等着荀淮忙完去找他。
“嗯,很顺利。”荀淮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并排着往回走。
斜阳夕照,从远处传来暖暖的光,落入陈宴秋晶亮的眼瞳,将两个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路上的人见了他们,纷纷行礼问好。荀淮见陈宴秋一路哼着歌,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不免也勾起唇角来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夫君一切顺利,我就开心。”陈宴秋拿手里的狗尾巴草指了指远方的山川,“夫君你看,这景色真美,以前我在王府的时候都没见过。”
“夫君,若是以后你做了皇帝,能不能带我去看这些山川湖海?”
荀淮笑了:“自然可以。”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
陈宴秋听了这话,突然跑到荀淮跟前来。
陈宴秋本来就是柔和的长相,他不喜欢束发,乌发披散,眼角微弯,笑眼盈盈,眉眼生动,就如同春日的桃红。
残阳如血,少年人逆着光,像是镀上了一圈金边。
宴秋宴秋。
他不是秋天。
他是宴请秋天的人,是来自春天的使者,是白昼的雪、晴日的云、远山的风。
荀淮一下子看得有些愣了。
“我不要那些。”
荀淮看着陈宴秋拉住自己的手晃了晃。
陈宴秋对荀淮露出自己的两个小梨涡。
“夫君,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好了。”
屈蔚坐在桌案旁摇摇扇子,有些狐疑地看着荀淮与陈宴秋。
虽然他们两个平时就腻歪,但是屈蔚今天决定荀淮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也不知道他们俩干了啥。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正胡乱猜测着,就听见荀淮对他道:“明日就要攻城,陛下不用这晚宴,一直盯着我们作甚?”
这也不能怪荀淮,屈蔚就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目光。陈宴秋本来就有些怕他,被他盯着饭都咽不下去。
“无事无事,”屈蔚脸皮很厚地笑道,“朕只是觉得,王爷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看陛下也是。”荀淮接道,“明日便要攻城,陛下恐怕势在必得吧?”
“诶,都到这份上了,哪还有退缩的道理?”屈蔚剥了个豆角扔进自己嘴里,“唔,这个还不错,小师父我给你剥点?”
谢泠在人前始终带着面具,因此平时并不会跟他们一起用餐,只是今晚特殊,他才出席。
因此,他哼了一声,权当是同意了。
吃完饭,陈宴秋原本想回帐子里头休息,却被荀淮拉了出去。
“夫君?”陈宴秋被荀淮拉着往前走,“怎么了……”
荀淮的脚步有些急,语速也比往常快些:“夫君带你去个地方。”
荀淮很少在陈宴秋面前如此激动。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陈宴秋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荀淮护着陈宴秋,把他拉上了一个高高的台子。
甫一站定,陈宴秋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个擐胄执甲的兵士们手持着武器,目光坚毅地排列在旷野之上,乌压压的一片,似乎融入了远方的高山、藏进了苍凉的夜色。
万千兵士,却无一人出声,陈宴秋只能听见旌旗风中翻卷、战马跺脚嘶鸣、火把烈烈燃烧。
那火光如同一把红色的刃,刺破了苍茫的夜色。风声呼啸,就如同唱着一曲古老的战歌。
月华清亮,寒光照铁衣。
“宴秋,这就是荀家军,是荀家世世代代建立起来的忠勇之师。”荀淮捏着陈宴秋的手,声调不自觉上扬。
“他们中有的人或许明天就会牺牲。所以,我想带你看看他们。”
听了这话,陈宴秋猝然抬头。
荀淮看着陈宴秋笑,眼底似乎闪烁着光。
虽然荀淮在刻意压制着,但陈宴秋还是感受到了荀淮兴奋的战意。
果然,荀淮是天生的将才。
陈宴秋把荀淮的手握住,攥得紧紧的。
与此同时,薛端阳站在京城城楼,看着一队队兵士们在城楼下布防,他们低声交谈着,未知的紧张与恐惧在无声地蔓延。
她眼眸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夜晚,暮春的风格外地大,似乎连大地都在悲鸣。
山雨欲来。
第69章 命运
这是陈宴秋第一次跟着荀淮, 真真正正地上一次战场。
军鼓阵阵,气势喧天。陈宴秋与荀淮同乘着一匹战马,静静地望着不远处高耸的城墙。
在那城楼之上, 守城的兵士们密密麻麻地站着。无数弓箭蓄势待发,箭尖直指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寒光冷冽, 杀意尽显。
陈宴秋揪着荀淮的衣服,掌心都被攥出了汗来。
他其实很紧张。
鼻腔里充斥着草木和铁腥味, 陈宴秋知道,过不了多久,城门前的这片土地就会被鲜血浸染,就如同那时的冀州城一样。
他与荀淮会踏着尸山血海走向胜利, 他们是胜者, 也会是败者。
眼眸眯起, 眉心紧蹙,陈宴秋的目光在那城楼上巡视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相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