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王妃手撕be剧本(63)
他掌管兵权这么多年,现如今拱手让人,终归还是不大放心。
“……很难说,”薛端阳也收敛了脸上玩笑的神色。
“皇上倒是安排了几个人去接管,”她叹气,“但都是些没经验的,又没有军功在身,实在难以服众。”
“最近军营里不少将士都颇有不满,都嚷嚷着要上头给个说法呢。”
荀淮摩挲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我不是安排了人吗?”
“皇上他没有听皇叔你的话啊,”薛端阳道,“我也劝过了,可他就是一意孤行,愁死我了……”
陈宴秋在一旁听着,心下着急。
原书的这个冬天,应该就是……就是荀淮去世的那个冬天。
在这个时候,燕国已经灭了旁边的宋国,正筹划着,等荀淮一死,就朝梁国开拔。
如今荀淮虽然还好好的,可是丢了兵权,世界线似乎又再往主线剧情慢慢收束。
怎么看情况都很紧迫,可我们这位皇上又恰恰是个不清醒的。
“燕国最近动作频繁,不可不防,”荀淮也沉声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必会吃亏。”
他叹了口气道:“……算了,我来想办法吧。”
薛端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荀淮道:“皇叔,对不起。”
荀淮没料到这一出:“什么?”
薛端阳又重复了一声:“对不起。”
很多事情,都对不起。
对不起伤了你的身体。
对不起对你起疑心。
对不起剥夺了你应有的东西。
“端阳,”荀淮打断她道,“你记住。”
“你是梁朝的公主,是天潢贵胄。”
“你不用对任何人道歉。”
“况且,”荀淮笑笑,“错也不在你。”
很快,就到了去云林寺祈福的那一天。
薛应年夺了荀淮的兵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一直躲着荀淮,在荀淮见礼过后就溜之大吉,怎么寻都寻不到。
不过,这倒也如了荀淮与陈宴秋的愿。
毕竟现在看到薛应年的那张脸,陈宴秋只会觉得难受。
他们乘着辇轿,在快要抵达寺庙时下来,沿着山路拾阶而上。
山上的雪只比京中更多,被侍从们细细扫开,堆在路旁等着慢慢融化。
云林寺的位置位于山顶,从这个位置朝山下望去,只能看见一大片皑皑的白雪铺在京城的红墙黑瓦上。
寺庙里钟磬音响,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等离得近了,还能听见僧人们的诵经声。
穿着袈裟的住持带着一个小沙弥,在寺庙门口等候着。
“贫僧见过王爷,”住持捻着一串佛珠,对荀淮施施然行礼。
“净空大师,”荀淮也对他拱拱手。
“许久未见,王爷身体可大安了?”净空笑着把荀淮扶起来,温声问候道。
“不过还是老样子,吊着口气儿罢了。”荀淮答。
陈宴秋去扯荀淮的袖子。
他不喜欢荀淮这样说。
佛门圣地,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吉利!
“想必这就是王妃了,”净空注意到了一旁的陈宴秋,向下走了几步,对陈宴秋行礼,“贫僧见过王妃。”
陈宴秋赶快手忙脚乱地回礼,偷偷去瞥住持。
他印象中寺庙的住持都是大肚子的和蔼老头,可眼前这位与他的想象截然相反。
他看起来很年轻,五官俊秀干净,眉眼和善,配着袈裟,更添了些出尘的气质来。
行完礼后,那净空嘴角翘起,带着和蔼的笑端详了陈宴秋好一会儿。
即使感觉到净空并无恶意,陈宴秋还是被他看得满脸问号。
“净空大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陈宴秋疑惑问道。
“非也,”净空慢悠悠摇摇头。
“只是贫僧瞧见王妃这面相,倒觉得有几分惊奇。”
“惊奇?!”陈宴秋有些紧张地摸摸自己的脸。
原主这张脸跟自己的原先的一模一样,不会是什么大凶之兆吧!!
不过陈宴秋又转念一想。
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有十九岁。
原主死的时候恐怕也不过二十来岁。
……严格意义上来讲,似乎还真是红颜薄命相。
在电石火花之间,陈宴秋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似有而无,似无而有,天南海北,向死方生,”净空对陈宴秋念了几个词,“王妃的命格似乎超脱在红尘之外,贫僧竟是有些参不透了。”
“本就该如此,”一旁的荀淮开口道,“若是一下就能参透,那又有什么意思?”
“王爷所言即是,是贫僧才疏学浅了。”净空笑着。
某种意义上,这净空还看得挺准的。陈宴秋想。
毕竟自己是穿越来的,可不是超脱世外的存在吗?
几人在寺庙门口寒暄完,便被净空领到佛堂前,由薛应年带着向诸天神佛献上香火祈福,以求梁国来年风调雨顺、河清海晏。
仪式很没有意思,就是上香、祈福、听音乐,完了之后还要听僧人们絮絮叨叨念经。
陈宴秋实在呆不住,对荀淮偷偷道:“夫君,夫君,我出去走走。”
荀淮身为摄政王,走不开,只能对陈宴秋点头:“记得别跑远了。”
陈宴秋欢天喜地地溜了出来。
他在寺庙里面漫无目的地闲逛。
寺庙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配着红墙白雪,看上去略略有些寂寥。
陈宴秋时不时能遇见几个扫雪的小沙弥,他们会对陈宴秋微微行个礼,神色都淡淡的。
啧啧啧,小小年纪就清心寡欲了。
对此,陈宴秋评价道。